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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演繹得如此精彩。她目前的一切不要說是女人,就是男人也難望其項背。
“那你的心裡呢,難道也沒有一點的悲哀嗎?”小方不甘心。
“有,”龍琪的聲音冷冷的,“但你看不見。”
“為什麼?”
“因為你身上缺著一樣東西。”
“缺什麼?”
“一雙慧眼。”
“我是警察。”
“所以說你們是外科大夫。”
什麼意思?小方蹙眉。
龍琪看著對方的眼睛,慢慢地:“有個將軍在戰場上受傷了,胳膊上中了一箭,他找到醫生,醫生二話沒說拿起剪刀咯嚓一聲就把箭給剪斷了,說:行了,走吧。將軍納悶了,說:箭頭還沒取出來呢?醫生說:那是內科的事,我是外科大夫。”
她這是在嘲笑。或者,純粹就是諷刺。
“你是說我們警察是外科大夫?治標不治本?”
“不,應該說,法律本身就是就是外科大夫。”
小方倒吸了一口冷氣,此時此刻,有人在詆譭他一直認為至高無上的東西。
龍琪漠然地看著他,“你們看到的往往只是世相的表面,那被你們界定為證據。而真正的東西,是法律捕捉不到的。”
“不,你錯了,這世上沒有任何罪惡會逃脫法律的制裁。天網恢恢。”
“不,年輕人,有時候我們用眼睛看到的用耳朵聽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小方搖頭。他只重證據。法律只重證據。
龍琪停頓一下,“方隊長,你說過假話嗎?”
小方想了想,極其認真地:“儘管從小家長老師耳提面命讓我們不要撒謊,但自從成年以後,我恐怕自己說假話的時候多過說真話。”
人性是脆弱的,大家都需要一層溫情脈脈的面紗。尤其是中國人。誰要是不會說假話,那一定會混得很扁。
龍琪意味深長地:“只要有人說假話,那就註定有人會聽到假話。那你的耳朵就可能會欺騙你──”
她用小方的話來證明自己的論點。
小方語塞。但他並不服氣。
“我懷疑你丈夫文室,死於謀殺。”小方亮出底牌。破案有時最忌打草驚蛇,但蛇若是不受驚,又怎麼肯出洞?他就是要看看對方的反應,他就不相她是鐵板一塊。
“你有權懷疑一切。”她不動聲色,表情與語言滴水不漏。
“也包括你!”
“歡迎搔擾。”
“我將會證明一切。”
“但願如此。”
“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這是古今中外律法界理想中的一種狀態。”
理想就是沒有實現的,小方聽出她在諷刺,“我有這個能力讓你相信,正義終得伸張。我們警察不光是外科大夫,更是內科大夫;我們不光在世相的表面蒐集證據,我們還會透過一切浮光掠影抓到事實的本質。”
“但願吧。”龍琪說著笑了,意味深長地,“其實我並不懷疑你個人的能力,方隊長。”
“但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充滿質疑。”
“醫生的手術刀如果太笨,會造成醫療事故。”
“你在懷疑什麼?”小方聽出她話裡有話。──法律就是警察手中的刀。而她剛才則下過定論──法律是外科大夫。
“不論什麼我都有權懷疑。”──對,她也有這個權利。疑神疑鬼是女人的專利。
小方站起來,至此,他已是無話可說。這一場仗,他輸了。其時,天光大亮。
在清晨的霞光裡他看著她,他總覺得她似乎想要跟他交待點兒什麼,在她的話裡,在她的眼裡。
“你們幾點上班?”龍琪問。與其說是關心,莫不如說是逐客,小方知趣告辭。龍琪又說,“吃了早飯再走,我們這裡的粥是全市一流的,你嚐嚐。不過可惜,你來得不是時候,得自己掏錢。”
這話的意思是有些時候可以不掏錢,小方於是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不掏錢?”
龍琪微微一笑,“結案以後。”
小方明白了──現在請客,豈不有點“賄賂”的意味,當然不是時候了。而她不肯“賄賂”,正說明她心裡沒“病”。
這個女人算無遺策,簡直就是一堵堅硬的城牆……也惟其如此,才更有挑戰性,咱們方隊長決定跟這位漂亮女人耗上了。──因為其漂亮,所以對他有種天然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