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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我一問,才知她在焦恩堂外狠摔了一跤。哎呦,表姑娘細皮嫩肉的一個小姑娘,後背上都是淤青,後腦勺也鼓起個小包。我真是佩服這位表小姐,怎麼重的傷,剛才在老太太面前是一丁點兒不露。”
芳菲長嘆一口氣:“我就知道!”
“怎麼,四姑娘莫非知道什麼隱情?”
“也不算是什麼隱情,只是剛剛我和表姐在焦恩堂外消酒,她見世子往外來,跑的急促些,沒留神腳下。雅琴姐姐也該知道,焦恩堂外的青石子路一上霜就越發難行,何況是在上面狂奔?”
雅琴瞭然的點頭頷首:“這倒是,想去年多雨,老太太身邊有個二等丫鬟。我們往日關係極好。正巧那日她去頤心堂取東西,腳步也匆忙,在青石子路摔斷了腿。如今人還在家裡養著,沒能進府回來伺候。”
芳菲皺著粉嘟嘟的小臉:“我聽了都替她疼。幸好表姐只是傷到了皮肉,筋骨上無礙。為求穩妥,明兒我求了大太太請個大夫瞧瞧?”
雅琴笑著起身:“四姑娘仁義,那這件事就拜託了四姑娘?”
芳菲親自送了雅琴到門口:“什麼拜託不拜託的,那是我表姐,我自然盡心。”
後罩房與前面老太太休息的正堂相距不遠,但也要路過東西穿堂。穿堂盡頭連著兩間抱廈。為圖喜慶。大紅的燈籠密密麻麻懸在屋簷下。屋子裡面的燈火反而不顯了。
芳菲笑著目送雅琴消失在穿堂盡頭,忽的,其中一間屋子熄了燈,緊鄰那一間也如法炮製。頗像是不約而同。
文鳶站在芳菲左側,低聲唸叨:“姑娘看咱們家那兩位小姐,真是一點氣量都沒有。”
老太太身邊的丫鬟只來了四姑娘房中,她們就眼紅了!
芳菲搖搖頭:“這兩位姑娘是不願意沾惹麻煩,所以才熄燈給我看!”
雅琴的身上雖然還帶雪珠子,但卻是一半未乾,一半又凍。說明雅琴來小暖閣之前,應該先去回稟了老太太。看似尋常的問話,實際上卻是老太太暗中叮囑了雅琴來試探自己。
看來。老太太對自己還真是不放心,怕傷了疼愛的外孫女。
芳菲招來文鳶,悄悄附在其耳邊低語:“叫春兒伶俐些,一定要取得雅琴的信賴,咱們今後做事才能事半功倍。”
“姑娘放心。春兒年紀小,但十分聰明,況且她對您是忠心耿耿,只要是姑娘吩咐的,春兒一定不會怠慢。”
春兒是焦恩堂裡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平日只在院中做灑掃,喂鳥,養魚,等閒的差事從不派她們。但年,春兒被人牙子發賣進府裡。管事的娘子看不上瘦瘦小小的春兒,當即就要叫人牙子帶回去。
春兒等被販賣的小姑娘都知道,重新落回人牙子手中,她們的下場未必好到哪裡去,所以苦苦哀求。
芳菲剛巧有事路過,見小丫頭可憐,便開口求情留下了她。
春兒否極泰來,因為規矩學的好,還被送往焦恩堂做了老太太身邊的人。
她知恩圖報,不聲不響的就成了芳菲安插在焦恩堂裡的眼線。
有春兒裡應外合,芳菲確實知道了許多辛秘,也藉著提前預知的便利,躲過了閔芳蕤和閔芳苓的諸多為難。
但是,眼看著芳菲也到了及笄的年紀,閔家是非只會多不會少。春兒單單作為一個三等丫鬟,能力有限。若想更進一步,必然繞不開雅琴這塊大石頭。
芳菲又道:“醉書和雅琴關係密切,你再從醉書那裡打聽打聽,看這位雅琴姑娘有什麼喜憎,咱們也方便投其所好。”
文鳶一一答應,隔日一早就按部就班,先去悄悄會了春兒,又藉著拜年的空檔見過醉書。
大年初一,閔家開了宗祠,三太公領著男丁們在祖宗面前祭拜牲禮,女眷們則以閔老太君為首,在後堂內唸經禱告。
芳菲等孫女們,將來都是別人家的兒媳,並不准許隨同。
宗祠祭拜要挑選吉時,從早起忙到正午,開門,唱禮,獻牲,祭祀,祝禱。。。。。。繁瑣的很。這一連串的行程下來,頭一個頂不住的就是老太太。好容易三太公那裡散了人,精神萎靡的老太太趕緊領著幾位太太,少爺們自回府中歇息。
主子們休息,多半要到晚飯的時候才會叫人伺候,所以按照往年慣例,諸院中的管事大丫鬟把手輕輕一揮,準了小丫頭們各自出去玩耍。
於是到了午後,才算是府裡最熱鬧的時候,串門的串門,鬥牌的鬥牌,女孩子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處,歡天喜地的往姑娘們的院子裡來請安討年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