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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老爺待客之地,又有書齋和寢室,原本才是府裡的重中之重。可當下,大老爺病中未愈,被抬去中庭,由大太太照顧日常起居,這前院就成了擺設。
小廝中難免有投機取巧。學著耍滑頭偷懶的。
芳菲牆角亂七八糟堆著掃帚,廊下鸚鵡籠子裡也沒添水加食,更有個小廝冒冒失失從書房裡跑了出來,一面跑一面回頭嬉笑,似有人在追。
冷不防見了四姑娘。嚇得趕緊避在一側。
文鳶氣的要罵,芳菲只拉住她繼續往二門來。
“姑娘幹嘛不叫我說他幾句?”文鳶不解:“前院雖沒有老爺坐鎮,可不該任著他們的性子鬧。我說管家大叔也是,雖說庶務繁忙,卻也該找個時間管管。”
芳菲挽著文鳶的手,穿過二門往中庭來,太太的院子和老爺的前宅雖只一牆之隔。卻更顯得井井有條。幾個粗使媳婦正給太平缸換水,裡面幾尾錦鯉活蹦亂跳,甚至拍尾躍出水面。
肉糰子前蹄扒著太平缸的缸壁,可惜太平缸是用上好的陶土燒製而成,滑溜溜不粘手。肉糰子才扒上去,就簌簌的滑落下來。試了幾次都不成功。頗有些懊惱的一頓汪汪叫。
芳菲趕緊抱住它,輕拍它的小腦袋:“吵醒了老爺,把你燉了燒肉吃!”
肉糰子每日吃的好,睡的好,一身奶膘沒掉反長。毛色更加的雪白。
文鳶笑與芳菲道:“這小東西又開始淘氣了,前兩天我就見它圍著水缸打轉,以為沒人瞧著,還不信邪的往上跳呢!給我嚇了個半死,要真是掉進去。。。。。。”
文鳶不敢想,肉糰子雖淘氣,但房裡的丫鬟們都將它當寶貝,要是肉糰子出了什麼意外,姑娘傷心難過不說,大夥兒也會自責。
芳菲聽了文鳶的話卻笑:“你可小看了咱們家肉糰子,沒瞧見每次給它洗澡,它在盆子裡遊的多歡暢。大約是瞧見換水,盯著眼饞,也想進去遊兩圈。”
肉糰子像是贊成此項提議,歡快的搖著短尾巴,伸出了舌頭哈哈喘氣。這小東西,天生長了一副笑顏,專門會討小丫鬟們的喜愛。
“姑娘,寶蓮幾個出來了。”
文鳶一瞥,就看見寶蓮領著太太屋子裡所有的丫鬟往外來。芳菲將肉糰子交給文鳶,迎上寶蓮。
“四姑娘。。。。。。”寶蓮像吃了苦瓜似的難看,芳菲心中明瞭,輕聲問道:“裡面還在鬧?”
寶蓮忍不住掉了眼淚:“大姑娘說太太連一間正經的屋子也不給她留,分明沒將大姑娘當親生女兒。表姑娘就嚷太太這個當舅媽的偏心,只維護親生閨女的利益,不顧外甥女死活。太太被她倆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頭疼,老爺卻在那邊屋子裡,連話也說一句,還叫碧荷關了房門。”
寶蓮越哭越傷心:“太太把我們都趕了出來,也不準四姑娘你進去勸。大夫早說過,太太身子骨看著硬朗,實則裡面是虛的,這些年吃了多少藥也不管用,只是為了這個家強撐著。四姑娘。。。。。。我只怕太太被氣個好歹!”
芳菲止住她的猜測:“我去瞧瞧,你叫人去外面開一劑舒心的湯藥。”
自大老爺病情漸好,蔣太醫仍舊回他的太醫院當差。離著金安街最近的一家醫館,也要走一炷香的時間。
寶蓮答應著去了,芳菲又叫所有人各回各屋,不準在院子裡亂逛。
“帶肉糰子進屋,關好門,不準小丫鬟們亂嚼舌。”
文鳶抱著肉糰子,乖乖答應著去了。
且說芳菲沿著屋簷下的圍廊繞道窗下,窗門緊閉,卻依舊擋不住閔芳華咆哮似的咒怨。周粟喬抽抽嗒嗒哭的厲害,大有和閔芳華較勁兒訴委屈的苗頭。
“母親從小不喜歡我,這我不怪您,我養在老太太身邊,難免和您疏遠些。父親偏疼我,您看了也不順眼,我這做女兒的就不明白,天底下難道真有母親如此不待見親生骨肉?”閔芳華的語氣裡盡透著與她實際年紀不相符的蒼涼感:“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並不是太太親生的。”
窗戶外,芳菲心悸顫抖。
難道閔芳華察覺到了什麼?
這也不是不可能,當年影嬪進宮,按太太所言,都是平南郡王在背後出力。丈夫做過什麼,平南郡王妃或許有所耳聞,她又喜歡閔芳華,言語間透漏些也並非不可能。
只是說給閔芳菲聽,對平南郡王妃一點好處也沒有。
除非,她面子上贊成郭、閔兩家的婚事,暗中卻並不情願。
此時,周粟喬也收了哭聲,水汪汪的眼睛瞄著大太太,準備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