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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保護我的安全。
但,我其實沒有目的地。
出發的那天早上,朝霞漫天,幾隻飛鳥高高的在雲層上空盤旋著,隔著清透的空氣,傳來遠處“吱吱——”的鴿哨聲,那聲音劃破碧透如洗的天,在薄薄的耳膜內盪漾著,猶如吹響的號角嘶鳴。
當大梁問我去什麼地方時,我突然間想起了濟源寺。
“離潼安城百里,有座濟源寺,那是我來的地方。”我說。
走出皇宮,也沒有意想中的興奮和激動,反而憑空就增添了些許的沉重和滄桑。在這個時空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我完成了這個身體從女孩到女人再到母親的角色轉變,而在我的時代這個角色的轉變需要十年。
我對自己這具身體毫無所知,我絲毫沒為她的任何東西著落住,甚至連名字也是我自己的——此刻想來,我這麼草率的態度,竟是有些對不住她。只是不知道她是何家的女兒?父母親友是否健在?女兒死了,親人是否還在想念她?
我思考著這些,一路不語。
大梁也不多話,他是個殺手,殺手是沒有多言多語的。
這不是我所想象的快樂的旅程。
“大梁,你的生活快樂嗎?”
“不快樂,但是也不痛苦。”
“你現在還在想曾經喜歡的那個女人嗎?你還愧疚嗎?”
“不想了,因為她從來也不是我的,從未屬於過我。愧疚有時還會有,但是我不能因為年輕時偶然犯下的錯誤懲罰自己一輩子。”
“那你為什麼不再娶妻納妾?”
“我這樣的人不容易對人和事動心,覺得這樣活著很好。琴國師和我不同,不要以我為例。”他以為我這樣的突然出走是有些原因的,話裡話外皆帶有勸解的意思。
其實,我看的出來,大梁是一個感情很深沉的人,凡是不輕易動情的人一旦動了情便是一輩子的傷痕。
伊連河,河水深處竹蒿不見底,而淺處則裸露著大大小小的圓圓的鵝卵石。清澈的溪流從卵石的縫隙裡潺潺流過。陽光散在水裡,斑駁的石頭花紋被陽光溫暖著,粼粼瀉瀉的光點耀的人眼花。
我彎下腰,找落腳的位置蹲下身子,然後掬起一捧清亮透徹的水抹在臉上,水裡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鬢角的髮梢被浸溼了兩綹,有一綹貼在了嘴角旁邊。
我回頭,看大梁站在我身後,很出神的看著我。忽然對上我的視線,他顯示出一絲慌亂。我笑了,第一次看大梁這個樣子,在玉顏館久了,大梁對姑娘的啼笑撒嬌都毫無表情,讓我以為他是鐵板一塊。
“你這個樣子,才是比較正常的男人呢。”在河邊收拾好自己,我跟大梁聊天,實在是悶的無聊了,也想順便給大梁開竅。
即便在現代世界,男子見到女子的嬌羞小女兒狀的樣子,也是該出現一些表情的,尤其是單獨相處的時候。大梁之前那副樣子,大約真的這輩子也別想再得到任何女人青睞了。
無論我說什麼,大梁都一語不發了。我自覺無趣,也就不再拿他當話題。
和大梁順著河邊溜達,就又看見了那個涼亭。
亭子裡坐著一個和尚,還是濟空。
如果不是因為大梁此刻就在我身邊,這裡靜謐的一切會讓我以為時間停滯了。
濟空一身灰色的袈裟,沉靜的表情,望著我,雙手合什,打出佛家的手勢:“琴施主,我奉住持的囑託在此等你!”
當初,他在這裡等我;如今,他又在這裡等我。
時光就象一臺機器,永遠無休止地精密地運轉著,並帶動著所有的生命奔向同一個目的地。個體的悲歡離合在無數生命的命運悲喜中只充當著一個小小的音符,且這個音符最內在的聲音只有自己聽的懂,也只對自己有意義。
一個和尚的幸福或許就在於他與這臺機器永遠保持著同步的和諧,沒有高音,沒有低谷,更沒有和聲。
濟源寺的住持是一位鬚眉如雪的老人,老人仙風道骨,不說話時眼睛總閉著,說話的聲音綿和醇厚,卻帶著一股佛門特有的鏗堅的味道。我住在寺裡時,只見過這個住持一次,這次再見算第二次見面了。
我對著他,很尊敬的鞠躬。“給方丈見禮,多有打擾了!”
“施主不必如此。”老人朝我微微點頭,“琴施主來我大衛已一載有餘了,老衲還有些話要交代。”說完,他將濟空和大梁譴走了,只留下我。
“琴施主離開潼安後,命運多舛,現在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離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