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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帶箭筒,因為經常彎腰,掛著箭筒很不方便,但是她早已離不開這支天琴。
那個女人的馬車漸漸遠去,愛絲莉婭還在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冬季的風,優雅地在她身邊的地面上劃出一道刮痕。
老柴火還是靠在鐵門上,遠遠地望著她,眼裡渾濁的冷漠終於有了憐憫的神色,他揚起了手。
“愛絲……過來,我給你幫忙……”
仙都港的打工生活便是在這樣的每一天中度過的,時不時來“察看”一番的黑爾夫人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活兒,保證她從早到晚都沒有閒著的時候。唯一能從壓抑之中感到一絲欣慰的,就是工坊裡的大家忽然間對她友好了很多。沒有一個人喜歡那個女人,背地裡多喊幾聲“狗娘們”,也算是一種發洩。不知道是看她可憐,還是佩服她跟黑爾夫人頂嘴,大家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幫她打掃,小鬍子叔叔再也不亂扔菸頭了,愛絲莉婭的到來,帶給這個工坊的或許不僅僅是乾淨的屋子,她就像一陣清爽的風,吹進這個死氣沉沉的蒸汽工坊。
可是對於愛絲莉婭來說,仙都港蒸汽工坊卻像極了一個敞開著門的牢籠。即使再討厭留在這裡,卻怎麼都無法踏出離開的腳步。也許是那種可以稱為理智也可以稱為恐懼的東西成為了這個牢籠的鎖,寧願看著日曆在漫長的忍受中翻過,也不敢去面對完全未知的結果。
12月31日,陰鬱的天氣自從那場雪之後就沒有變過,即使如此,也無法改變這是新年前夜的事實。人們走上街頭,一同迎接這個新的開始,帶著對明天美好的祝福。愛絲莉婭剛擦完三樓的一張長桌,雙手撐起身子向窗外望去,隔著帶鐵欄杆的窗戶,她也能感受到那種沉浸在喜悅與期待中的氣氛,如果6天前的一切沒有發生,她應該可以在梧桐村度過一個自己期待的新年吧……
記得那個時侯的哈羅大嬸已經在嘮叨著過節的準備了,整個村子已經充滿了迎接新年的氣息,她還想過要送給茉莉什麼新年禮物……
透過玻璃,在這繁雜的歡呼聲中感受著沉重的孤獨。愛絲莉婭抱起手裡的天琴,一遍遍撫mo,直到能從這小小的晶瑩剔透的物體上感覺到溫暖。好喜歡天琴,它早已不僅僅是那神秘的死神先生送給她的一件禮物,這如淚水般的色彩裡,凝聚了她太多記憶。
每一次絕望,每一次重拾希望。無論發生了什麼,這小小的東西都陪在她的身邊。她甚至感覺天琴和自己是心靈相通的,確確實實是自己的一部分。
房門嘩啦一聲被推開了。小鬍子叔叔叼著一支菸闖了進來。
“愛絲!”他喊道,“你還呆在那裡幹嘛?別幹了,過新年那娘們不會來了,走,下樓吃飯去!”
小鬍子叔叔的臉上堆滿熱情的笑:“老柴火今天可是買了不少好菜啊,你不去也太不給他面子了——老孃們不讓我們休息,我們自己過新年!”
這個聲線,彷彿把窗外過節的喜悅一下子扯了進來,愛絲莉婭愣了一會,猛然感到內心一陣觸動。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生活,即使如此依然還有一群不怎麼熟悉的人在叫她一起過節——不得不留在這個牢籠裡的,似乎並不只是她一個人。無論是誰,無論有什麼困住自己的理由,這一點點的相似,也可以成為不再孤單的理由,然後,會變成堅強的理由……
“嗯!”她突然笑了,笑眼中甩出一片淚花。
繫好天琴,跟著小鬍子的腳步。門廳裡點亮了那盞魔晶石燈,大家把長桌抬過來拼在了一起,雖然距離一個新年晚會的感覺還相去甚遠,桌上的菜餚已經滿溢著新年晚會的味道。愛絲莉婭驚訝地看著香酥烤雞、黑胡椒牛排這些平民很少吃到的菜,敢情是老柴火動用了那小布包裡的銀幣啊!
還穿著黃色工作服的機械工們在燈光下肆意地歡呼、吵鬧,盡情享受著美酒的香氣,以及這個自己賞給自己的新年。
沒吃一會兒,灌了幾瓶烈酒的老柴火走了過來,把愛絲莉婭叫到了一邊。
“說句心裡話,嗝,丫頭,嗝,我跟那狗熊禿子對不住你,明知道這裡是他媽的火坑還拉你往裡跳,嗝。”老柴火看起來有些昏沉,乾癟的老臉上通紅通紅,“再,再說句心裡話,嗝,你這丫頭還真——”他豎起大拇指,“夠意思,嗝,這工坊,嗝,還真住的比以前舒心多了,嗝……”
“嗯,嗯……”愛絲莉婭低聲應著,“沒什麼對不住的,是我自己要來的……我本來就沒有地方可以去。”
老柴火不知道有沒有聽清她說話,他從懷裡摸出兩個銀光閃閃的東西來,拉起愛絲莉婭的手,啪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