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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一,大署。
天公作美,一場及時降下的雷雨稍稍驅散了籠罩開封府多日的酷暑。
雨下得很大,持續的時間卻不長,但還是讓狹窄擁擠的開封府城內出現了多處積水。本來就坑坑窪窪的開封府的大街小巷上到處都是水坑,不過即便有些水坑,雨後的開封府街頭依舊是車水馬龍。
已過午時,在政事堂公廳裡面議論了一番政務之後,韓忠彥和曾布等宰執重臣紛紛起身,走進了公廳旁邊的一間廂房。
桌上,已擺好了午餐,非常簡單,米飯,包子,外加幾個葷素小菜。
今天在政事堂裡面面議事的宰執一共六人,分別是韓忠彥、曾布、範純禮、許將、李清臣和溫益。其中舊黨方面只有兩人,而新黨則有四人之多。
在“建中靖國”的年號後面,看來還是藏著宋徽宗想要繼承父兄之餘烈的雄心壯志。
不過在宰執人數上佔優的新黨,因為內部的分裂,最近還是在爭政中處於下風。不僅折損了呂嘉問這樣的大將,而且還在“御前騎士”和“試行府兵”等兩場涉及軍國重事的鬥爭中敗北——在今天的崇政殿問對上,趙佶同意了範純禮的上奏,將御前騎士的“最終人數”定為了1000家,同時又撥付下了足夠購買30萬畝土地的錢帛交給滄州州衙和界河市舶司。
另外,在負責試行府兵的三個主要官員中,舊黨佔了兩人,分別是權知京兆府李格非和權發遣藍田縣武好文。而新黨只有紀憶一人入選。
由於新黨一直以來都以富國強兵之道取信君王的,所以在“騎士”和“府兵”兩個戰場接連失手,讓新黨的首領曾布感到非常憂心。如果舊黨能夠解決富國強兵的問題,那麼新黨還有什麼用呢?
更讓他感到憂心的則是新黨內部的分裂。和舊黨內部一團和氣不同,新黨內部的鬥爭一直以來就很激烈,在王安石活著的時候就分成了幾個派系。到了現在更是山頭林立,幾個大佬人人都盯著政事堂裡的宰執寶座。
而曾布利用章惇倒臺,順手將親近章惇的蔡京、蔡卞、張商英、蹇序辰等人都打下去的做法,又進一步激化了新黨內部的矛盾。而蔡京最近的冒頭,又等於讓失勢的“章惇一系”有了新的龍頭……
有些內外交困的曾布在自己轉用案几後坐下,正準備胡亂用些吃食,卻發現在一旁擺放著一卷紙張。
他眉頭一擰,便拿起來開啟,入眼卻是一列加粗加黑的大字:文曲星旬報。在這四個字下面,還有幾行小字,寫的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應該是一副對聯,還頗為工整。對聯的右側上有日期,建中靖國元年,六月十一,大暑。
曾布看罷,頓時冷笑了一聲。
“子宣,笑甚?”
說話的是喜歡幸災樂禍的溫益,他雖然是新黨,但是色彩並不濃,還是趙佶本人的走狗,所以在政事堂中是個和稀泥的角色。
曾布把手中的報紙揚了揚,“武好古還真是會來事,前些日子州北大營縱火案的嫌疑還沒有洗脫,而今又弄出這勞什子文曲星旬報……也不知怎麼擺到政事堂來了!”
溫益聞聽,笑了起來,“這一份是《文曲星旬報》的創刊號,開封府的大街上到處都有人在傳送,我上朝的時候正好碰上個送報紙的,就要了幾份,給各位吃飯的時候看著解悶。”
原來是溫益拿來的!
曾布眉頭又是一皺,他知道這個溫益還有那個蔡京和武好古的關係都不錯——這兩個傢伙一點沒有新黨一致對外的覺悟!
不過曾布也不好說什麼,人將現在也是副相了,而且還是官家的心腹。
另外,趙挺之早就和曾布說過《文曲星》易主的事情了……現在《文曲星》的主人是開封布衣趙小乙,那可是比王法還大的存在。而且還讓人無從下手整治,如果這個《文曲星》公然掛在趙佶名下,那麼內侍省、入內Nei侍省、翰林院(不是翰林學士院)這些個衙門,總有一個能管得了的。
可是人家是趙小乙……雖然人人知道趙小乙就是趙佶,但是隻要趙佶不在朝堂上承認,這事兒就不好辦。
所以曾布說歸說,說完了還是展開報紙看了起來,連吃飯的顧不上了。
“咦?”
曾布的臉色突然一變,目光卻凝固住了。
此時,他正在翻看第二頁上的內容,確是一篇關於州北大營火災的訪談文章!
文章用市井的言語和問答的形式,描述了州北大營火災發生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