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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參加射箭比試的嗎?”
好漢?
侯仲良可是大儒,人家一般都稱他為“夫子”或“先生”,讓人喚作好漢還是頭一回呢。而且自家一身儒衫,還帶著伊川帽(程頤設計的帽子),哪裡像個好漢?
而且射箭比試是什麼?
“敢問小哥,”侯仲良一拱手問,“你說的射箭比試是何意思?”
“哦,”那漢子聽出了侯子的關中口音,又聽了他的問題,知道他是剛到界河的,於是改了稱呼:“先生是剛到界河吧?”
“我家先生的確是才入城的。”一個侯子的弟子回答道。
“那就難怪了,”那漢子笑道,“界河這邊的事情的確和南面有多不同,不僅商會當家,而是士風也比較尚武。這個勞什子射箭比試,就是界河商會出資舉辦的,開開出了懸賞,比試的前十名都有高額獎賞可以拿。如今在各家瓦子前擺出的靶場只是報名試射的。
先生一看就是道德君子,想來是看不上射箭小技的。”
其實侯仲良會射箭,他爸爸侯可也是允文允武的關學大家,自然不會把兒子教育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
不過侯子在長大成人後就意識到了儒生應該以求道立德為主,不應該追求武力,所以就不再練習射箭和擊劍,現在多年不練,技藝也就生疏了。
“我家先生自然不屑武夫之藝,”侯子的一個弟子說道,“只是這裡怎地有許多儒生裝扮的人在試射?”
“嗨,這些儒生大多是從雲臺學宮來的……其中多半是北朝來求學的儒生,都是允文允武的。”
侯仲良看了眼剛才射出連珠箭的儒生,是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這時已經收好了頑羊角為主要材料的壓層弓,正在從草靶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三不齊箭。
北地的儒生終究不能靜下心來做學問啊!侯仲良看著那少年,心裡有些惋惜,嘆了口氣,收回目光又問:“小哥,再問一聲,雲臺學宮怎麼去?”
“先生原來要去雲臺學宮啊……這可不近啊,我也沒怎麼去過,不如找個人領你們去吧。”
“那就有勞了。”
“不勞,不勞,我去去就來。”
主持射箭比試的萬大瓦子的夥計說完就轉身去了,不一會兒便將剛剛收拾完三不齊箭的那個少年儒生領到了侯子跟前。
“在下雲臺學宮弟子耶律大石,見過先生。”
少年自報了姓名,原來是武好古的弟子耶律大石。他在拜入武好古門下後並沒有一直留在界河,而是在去年除夕到來前返回了析津府,他的雙親和一對弟妹現在都在析津府,他是回去和他們共度新年的,直到上元節後才再一次南下回到雲臺學宮,等待開學。
在此期間,就聽說了“弓箭大比”,因此就和幾個同窗一起來報名了,順便在試射的時候露了一手連珠箭。
“耶律大石?”侯仲良眉頭微皺,雲臺學宮裡面怎麼還有遼國皇族的弟子?雖然孔子曾說過有教無類,可是契丹人畢竟是大宋的敵人啊!這事兒要是讓熙寧奸黨知道了,多半就要拿著做文章了,武好古恐怕要惹上大麻煩了。
“敢問耶律小哥,”侯子也不好扭頭就走,於是便問,“雲臺學宮該怎麼走?”
“先生要去學宮?”耶律大石看著眼前長相威猛的大儒,也不敢小巧人家,便恭敬地問,“先生是來學宮當教授的嗎?”
“不是,”侯子道,“我是奉了伊川先生的囑託來此尋武客省的。”
“哦,”耶律大石笑道,“家師不在此地,他年前就去了海州,大約再過十幾日方能和東坡先生一起回來。”
“東坡先生也要來界河?”侯仲良愣了下,“還有,你稱武客省為老師?”
“是啊,”耶律大石笑著點頭,自豪地說,“晚生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雲臺學宮界河分院的,所以得了客省青睞,收入門下了。”
侯仲良眉頭大皺,這武好古不僅收了契丹人做雲臺學宮的弟子,而且自己也收了個契丹皇族子弟做入室弟子……真是太不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