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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好古想了想,搖搖頭道:“學生說的不妥,伊川先生的學問的確是偽的,不過卻是有用的,所以不能全盤否定。
至於學生的實踐之論則是一門需要探索幾百上去年的學問,是不能給出一個簡單易懂的答案的。”
“老夫明白,”蘇東坡皺眉,“你就是想把程正叔的學問整合進雲臺學宮的體系。
只是,這道怎麼論?這瞎話怎麼圓?我們和程正叔誰主誰僕?”
武好古笑道:“老師問的這些,就由論道而定吧!
伊川先生要論高下,而學生卻想合二為一……只有合二為一,才能把儒學向外面傳播啊!”
“那新學呢?”蘇東坡冷笑道,“新學眼下可是顯學!要是不扳倒新學,就算你能把程正叔的謬論整合進實證論,還是會被新學壓制的!
新學的那些人,可是相當霸道的!”
武好古笑了笑:“總有辦法的,他們霸道不了太久的。”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就是:只要曾布、許將、趙挺之這些人沒有辦法變出錢來給宋徽宗玩“豐亨豫大”,那自己和實證主義就能屹立不倒!
……
此時此刻,就在武好古盤算著要怎麼透過一場論道把實證派和理學整合起來的時候,新黨新學的那些人卻已經先贏下了一句。
大宋建中靖國二年二月初一,官家趙佶透過翰林學士頒下內製,授權政事堂和國子監籌備儒家論道大典!
“制書已經下達了,諸位覺得這次的論道大典該怎麼辦?”
韓忠彥手中捧著碗茶湯,目光在一眾新黨宰執身上掃過。
他和蘇東坡、蘇轍之間,當然是有書信往來的,也知道二蘇兄弟準備利用這次論道復出!
這也是他們二人的最後一搏了。雖然《實證論》不是二蘇兄弟的學問,但是武好古、蘇迨、蘇過這三人都是蘇學門人。所以二蘇是可以以“實證派”師尊自居的。
一旦“實證派”擊敗新學成為新的顯學,那麼二蘇宣麻就是必然的了——這場論道用後世的標準看,就是主義之爭!獲勝的一方當然就是儒家領袖,替代失敗一方掌握政權是理所當然的。
而且大宋政壇的特點就是“刀把子”基本不參與政爭,政爭就是書生嘴炮,所以新黨掌握的權力在嘴炮戰中作用不是很大。
“當然是先定題目!”
陸佃回答道。
因為學術鬥爭的原因,被韓忠彥提拔起來的陸佃現在徹底倒向了新黨的陣營。所以在政事堂中新舊二黨的人數對比現在是5:1了!
陸佃說:“儒家的道有倫理綱常,有道德修養,有治國之策,此三者皆不必論!”
構成儒家思想的當然不止是世界觀和方法論了。還有倫理學和政治學。倫理學規定了漢人的生活方式和道德規範——中國人認為亂倫的那些事情,絕大部分就是來源於儒家倫理。比如哥哥妹妹什麼的,當時在很多地方可不是亂倫!
而儒家政治學說因為不斷吸收各家之學,到了宋朝則變成了一個大雜燴,既有加強君主專制的東西,也有限制君主權力的內容;既有加強中央集權的主張,也有實行地方自治的理論。既有主張國家壟斷官營的經濟路線,也有官不與民爭利的論調。
可以說想要什麼路線,都能在儒家這個大雜燴中找到理論依據,甚至後世的GC主義真理也能在儒家的理論裡面找到一個“大同思想”。
而新學的主要功力,就是用在儒家的各種政治學說之上。
“倫理、道德、治國之策皆不論,”韓忠彥問,“就只論一個大道嗎?”
“論一個大道還不夠嗎?”陸佃摸著鬍鬚,“儒家的大道不全,因此才被佛道所趁,如今關、洛之學提出了天理之論,雲臺學宮有提出了實證之法,難道不應該讓他們一論高下嗎?”
“陶山說的不錯,”曾布開口幫腔了,“光是一個大道,就足夠蘇學和洛學論上十年了,哪兒還有功夫論別的道?”
“沒錯,”許將也道,“這一次就論個大道吧。”
“是啊!”李清臣點點頭道,“師樸,現在全天下的儒生可都想知道天理和實證誰對誰錯?”
“……”
政事堂內是一邊倒的五比一,韓忠彥本來就軟弱,現在也不堅持了,只是心裡面在想:這次二蘇是肯定要來的!到時候論什麼不論什麼,恐怕政事堂和國子監都控制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