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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大道……可以驗證嗎?
武好古這廝幸好是在大宋這邊,要是去了西方,十有七八就要引發一場宗教戰爭了!
坐在白斯文身邊的苦榮大和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張胖乎乎,一點都不苦的老臉兒擰成了一團。
他們大理國是相信儒學的,講究的是佛治心,儒治國——實際上不僅大理國是這樣,大遼國、高麗國、安南國現在都是這個路線。連大宋本國,也有人提出“以儒治國,以道治身,以佛治心”的分工合作方式。
而武好古現在提出的“天道假說”、“信天道”和“實證求道”合在一起,是既可以治國,又可以治心的。最可恨的是,還可以用來檢驗別人家的真理……還講不講理了?
宋徽宗趙佶則笑眯眯聽著武好古的道理,並沒有決出什麼不妥。他是相通道教的,而道教的道就可證!羽化登仙,白日飛昇,煉丹求長生,算命測字看面相,這不都是在證道?
要是啥都不靈驗,那不就是蒙人嗎?那些不會求仙煉丹算卦的教,那才是假貨!
而新學的理論家陸佃這個時候氣得已經快不行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是做學問的,到了現在還不明白嗎?
這場論道壓根不是分高下對錯,而是在商量怎麼一塊兒同流合汙啊!
關洛之學的天理元氣體系完全可以和蘇東坡、武好古的實證假說體系合一啊!
天理就是一個可信的假說!是可以由實證慢慢檢驗的……
且不說蘇東坡、程頤、武好古這奸賊小人最後能不能駁倒新學的“通經致用”,就是這麼一個圓滿的天理假說實證體系,都已經確立了儒家宗師的位置了。
……
“你們上當了!”
傍晚時分,曾布的相府之內,已經知道白天國子監裡面所論之道的曾布,一看見來訪的陸佃、周常和劉逵就埋怨起來了。
“子宣,人家指著鼻子下戰書,難道還能避而不戰嗎?”
陸佃一邊坐下一邊說:“若是不戰,豈不是要叫天下人恥笑了?”
“陶山說的對啊!”劉逵也跟著幫腔,“武好古和程頤的那一套用來治心還可以,卻不能治國。”
周常點點頭道:“那武好古太年輕了,就算他有天人之資,悟得實證之道,也不可能精通百家經典,所以一定說不過我們的。”
武好古肯定是悟道了!
不過悟道和通經不是一個概念,釋迦牟尼29歲出家修行,35歲時在菩提樹下悟道。耶穌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上時才26歲。穆罕默德見到天使加百列時雖然已經40歲了,但是他並沒有進過學校,目不識丁。那麼25歲的武好古悟得實證之道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武好古卻不可能讀通了諸子百家之經,沒有讀通,那怎麼能駁倒通經致用呢?
“武好古自然不通百家之經,可是蘇東坡和程頤學究天人啊!”曾布看著眼前的幾位,“如果王荊公在,自是不擔心的,可是現在……”
“子宣,”陸佃搖搖頭,一臉堅定地說,“蘇東坡和程頤的學問雖然高,但是我也不怕他們。因為道理畢竟在我們這一邊!”
曾布心說:道理應該是在我們這一邊的!可是人家現在有了很厲害的說理辦法了,真要論起來,不一定能贏啊!
不過避而不論肯定也是不行的,自己縮回去了,將來有理也變沒理了。
“好吧,”曾布點了點頭,“你們且回去休息一晚上,養足精神再和他們好好論一論吧!”
……
“老師,您到底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當然是要把新學批成偽學了!”
“不是這個……”
“那是哪一個?”
“長嫂如母……”
“大郎,你現在是大儒了,能不能別說這個了?”
梨花別院裡面,武好古聽了蘇東坡的話,心裡面只有一聲嘆息了。不就是拍馬屁嗎?不就是阿諛奉承嗎?不就是當一回小人嗎?有什麼嘛……將來還不知道誰寫歷史呢!你在乎這個有啥意思?現在要緊的是權啊,大權在握才能用天理假說和實證主義拯救國家民族。
要不然將來就是脫脫帖木耳那個蠻夷寫《宋史》了,咱才不要他來說好話呢!
看到武好古愁眉苦臉,蘇東坡笑道:“大郎,你別想那麼多了,好好休息,明天咱們一塊兒去駁倒王安石留下的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