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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海州海商中的巨頭,在高麗-海州航路上佔了極大的份額。在長期的經商活動中,也同高麗王室建立了非同尋常的關係,所以才得應高麗科舉。
這艘載著武好古和郭藥師離開析津府的船,雖說是掛靠在高麗的某位王公門下,實際上卻是海州吳家的船。
“原來是海州吳家的郎君,久仰,久仰。”武好古一拱手道,“在下是大名府潘家的潘十三郎。”
“大名府潘家……”王三郎一愣,“莫不是潘鄭王之後?”
“旁支,旁支而已。”武好古笑道。
冒充潘家人他倒是得心應手的,他是潘家的女婿嘛,認識的潘家人極多,是不大容易穿幫的。
王三郎笑道:“我們已經入了界河了。”
入了界河,太好了。界河在遼宋兩國之間,入了界河,就算脫險了。
這一次跟著光明君走了一遭,倒是有驚無險,而且還在渤海人造反的事件中投機了一把。
回去論功,應該也是挺大的吧?自己現在還是武官,大宋的武官雖然不能和文官比權勢,但是在升官發財的問題還是很有保障的。也不知道能給個什麼官?能不能一步登天跨入大使臣的行列?
應該是能的,不行的話再給蔡京送點好東西,自己畢竟是蔡氏忠黨的人啊!
“好,”武好古心情大好,“郭大哥,我們出去看看吧。”
“好啊。”
船艙外面,此刻正是風和日麗,界河兩岸,一片蔥綠。這處水面很寬,似乎已經靠近界河入海口了,因為是順流而下,所以航速也不慢。
武好古立在了船艙頂部,向南望去,看見的是一片望不到邊的農田,遠遠的可以見到炊煙裊裊的村落,偶爾還能見到幾艘漁船停在河灘之上。
“那邊是滄州嗎?”武好古問。
“是的。”王三郎道,“就是大宋的滄州,和大遼只有一河之隔。”
“此處容易行船嗎?”
“容易啊,”王三郎笑道,“你看這河道,這水深,再大的海船都能進來。只是這邊沒有港口,只好一路西上去運糧河了。”
運糧河是一條運河,就在析津府城附近,是析津府城的重要碼頭。說了也奇怪,這個時代的“北京”居然是一個港口城市。
而界河這條通海的大河上,居然沒有一個像樣的海港。
“這段界河冬天封凍嗎?”武好古又繼續打聽起來。
“凍啊,”王三郎道,“不過封凍時間不長,畢竟河道寬闊,來水也豐,一年最多凍一個月。”
“不錯,不錯。”武好古點了點頭,“好啊,就是這裡了。”
就是什麼?
王三郎和郭藥師都微微有些奇怪,這裡有什麼好的?這個宋人為什麼會如此興奮?難道這裡還有寶藏不成?
“下錨放小船吧!”武好古吩咐道,“我們就在這裡下船,然後去滄州一遊!”
在這裡?
郭藥師皺了皺眉頭,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有什麼好的?
武好古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這裡將來會很好的,一定會很好的!會有很多人從很多地方搬過來居住,工商百業也會非常繁榮的。”
他現在看中的地方,以後會被稱為“燈塔市”,寓意自然是大宋封建主義的燈塔了。
在未來的二十多年間,會有無數的人才和資金,從北方崩潰的大帝國源源不斷集中到此,然後再流向大宋的其它地方。
與此同時,一種相當於11世紀的中國而言是聞所未聞的地方治理模式,也將在“燈塔市”出現,並且展現出強大的生命力和顛覆性。
……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武好古的老對頭陳佑文乘坐的馬車,已經到了大宋東京開封府城北了。
這些日子,他可是緊趕慢趕,片刻也不敢耽誤,總算是趕回了開封府。
而且蹇序辰和李忠交給他的奏章以及蠟丸書,全都完好無損的帶在身邊,這份功勞……想想都大啊,說不定又可以轉上兩個官了!
真是沒有想到,自家如今居然有這等的官運,早知道就不叫人去殺武好古了,安安穩穩的做官多好啊!
也不知道現在趙鐵牛那廝怎麼樣了?可一定要好好做賊,千萬別叫人給逮住。
萬一真的被逮住了,自己該怎麼辦?
勾結梁山賊寇的罪名,至少也要落個追奪出身以來文字再編管發遣吧?
如果要逃走……也不知該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