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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曲星?”趙佶品了品,“星字不必要,叫《文曲》就好。
對了,你這月刊還是畫冊嗎?是要把金榜題名的進士都畫了寫真,然後印成畫冊發賣嗎?”
“果然瞞不過小乙,”武好古笑道,“不過你只猜中了一半。”
“哦?”趙佶笑問,“還有甚底?”
“當然是文章了。”武好古道,“包括一甲、二甲進士的‘論文’和‘時務策文’。”
如今宋朝的科舉進士科一共考四場,第一場考一經,也就是《詩》、《書》、《易》、《周禮》、《禮記》;第二場考兼經,就是《論語》和《孟子》;第三場考論;第四場考時務策。
其中“一經”和“兼經”沒什麼好說的,都是基本功。要是《詩》、《書》、《易》、《周禮》、《禮記》、《論語》和《孟子》都解釋不了,那還考什麼考?也過不了發解試啊!
而且,“一經”和“兼經”都有標準答案,也沒什麼好說的。
而“論”和“時務策”就是所謂的“道德文章”了。“論”就是從“一經”和“兼經”中挑一段話,並且以之為題做文章。這文章可就不容易做了!能中進士的文章可都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好到了可以讓人拍案叫絕的地步!
而時務策就是策問,也是做文章,這可就更難了!因為題目不是出自舉人們熟讀的儒家經典,而是來自軍國大事。而且文章也不能亂寫,必須引經據典,引用的經典也有講究,必須是儒家經典和兵法七書上的內容。當然了,文章的立意也不能和朝廷的大政方針唱反調,要不然寫出花來也中不了。
總之,那些名落孫山的主兒,基本上都是撲在兩篇文章上的。
而好文章光靠閉門造車是寫不出來的,得多看別人的文章才行。而時務策更需要開闊視野,瞭解天下大事,同時掌握朝廷的政策。要不然寫錯了方向,那三年的苦讀可就白費了。
所以《文曲》月刊的定位,就是向全天下的讀書人提供好的參考文章和朝廷的最新政策,同時也會刊登一些勵志的、故事和連環畫,有時候還會配上插畫。俏金娘和蘇東坡的故事,就會登在《文曲》月刊之上。
總之,《文曲》就是一本教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雜誌,滿滿的都是正能量啊!
這麼一本正能量,又迎合了大宋讀書人需要的月刊不紅火是不可能的……武好古其實還是個蠻會做生意的文化奸商,他總能找到利潤的藍海。
不過,《文曲》月刊和《花魁》畫冊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因為《花魁》畫冊就是《花花公子》的宋朝版,一本情色刊物而已,沒有什麼政策風險。宋朝又不掃黃,而且《花魁》畫冊上的畫也不露點。
可是《文曲》月刊就不一樣了,雖然立足科舉,但是科舉連著官場。時務政策更是敏感到了極點,而且還變幻莫測。參加科舉的舉子當然不會因為文章寫錯了方向就殺頭坐牢,大清也許會,大宋是不會的。但是刊登在《文曲》月刊上的文章會不會獲罪就難說了。
況且,武好古還是一個很怕各種青天的吏商近幸!
所以《文曲》月刊有市場,利潤也不愁,而且還可以在將來作為改革的喉舌和旗幟,但是政策上的風險卻很大。
好在武好古是有靠山的,他的靠山就是很快就要當皇帝的趙佶。
“小乙,”武好古笑著問趙佶,“你可有興趣入上一股?”
“入股?我?”趙佶笑了起來,“大郎,你莫不是在說笑吧?”
“怎麼是說笑呢?”武好古一臉正經地說,“這本《文曲》月刊可是大宋文壇的盛事,甚至可以說是千古未有之文壇盛事。也就是我大宋這等文風鼎盛之朝才能出現,要是換在漢唐,刊印出來也是賣不出去的。”
趙佶點點頭,武好古說得在理。
武好古又道:“如此文壇盛事,我區區一介吏商如何敢做?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能領這個銜了。這大股一定得你來拿啊!而且你現在外面有不少人說你輕佻而不務正業,若你做成了這事兒,還有誰敢說你輕佻?”
趙佶聽了這番話,用一種帶著苦笑的表情看著武好古,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道:“大郎,你若想給高中的進士畫像,印一本畫冊,我可以上個奏章給你請個旨,入股也可以。但只能是畫冊,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