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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家屬開後門的,呂本知又能夠得上了。
第四是贖章,是給五品以上官員贖論減罪的。
第五是犯罪事發,這是用來區分犯罪和事發期間是否當官或是官大官小什麼的,和呂家父子沒有什麼關係。
第六是以官當徒,就是用官階抵徒刑,一官(一級官)可以抵個一兩年。
第七是除免罪,就是除名免罪,不做官,也不獲罪,不過呂本知的罪比較大,並不適用。
第八是誣告比徒及出入罪,這個是用來嚇唬舉報人的,要是告不準,那可就要嚴懲了!
也就是說,在八個官員減罪特權中,呂本知夠得上兩條,殺頭的罪可以減到沙門島“度假”。
而且呂本知是文官,宋朝有不殺士大夫的祖制,即便犯了死罪,皇帝也會下詔豁免,改為流放沙門島。
另外,呂嘉問是高官,三堂會審也定不了他的罪。還得要在御前雜議,也就是由宰執、御史、翰林學士、知制誥等高官在崇政殿上討論。
如果呂本知一力承擔了所有罪名,那麼呂嘉問的同黨就有理由搞官官相護了。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呂嘉問嘆了口氣,“正夫兄,能給吾兒帶一封書信嗎?”
這是要串供!而且還請御史臺的一把手御史中丞幫忙……
“行啊!”趙挺之笑了起來,“待會兒我親自送去。”
……
趙挺之拿到了呂嘉問的書信後,沒有其中去見呂本知,而是叫守在門外的張克公去操辦這事兒。
張克公領了趙中丞的言語之後,先去了御史臺衙門轉了一圈。沒多久就拎著一隻老母雞還帶著把匕首回了衙門,直接去了關押呂本知的單間。
呂本知正坐在床板上唉聲嘆氣,看見張克公笑吟吟拎著只雞進來,就是一愣:“介仲兄,你這是……”
張克公笑了笑:“買了只雞,待會兒叫廚房燉了給你補補。”
“補補?”呂本知看了一眼這雞,心裡有點發毛,“是不是……要判了?”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看到了老母雞,就想起了斷頭飯。
“判?快了,就快了。”張克公輕輕點頭,走到單間裡面的書桌前,把一個用做筆洗的瓷碗裡面的水都潑了,然後開始當著呂本知的面殺雞。
還別說,張克公到底是將門之後,不是手無殺雞之力的書生,手起刀落,母雞就被抹了脖子,鮮血滴滴答答流到了那隻瓷碗裡面。看得呂本知耳後一陣陣發涼。
“介,介仲兄,你這是……”
“這叫‘刺血上書’,”張克公笑道,“過幾日就要雜議了,現在正是上書的時候,再晚就來不及了。”
“刺血上書”就是寫血書求饒。
“可是,可是刺血上書的血不應該是人血嗎?”呂本知愣愣地問。
張克公將流乾了鮮血,還在抽出的老母雞擱在一邊,然後掏出手絹開始擦拭殺雞的匕首。
“是啊,應該是用人血……”他一邊擦刀一邊看著呂本知,“我這不是擔心你怕疼,所以才買了只雞,你要是真不怕疼的話,我現在就刺你一刀取血?你別怕,我是將門子,打小就練過的,肯定能刺出不少血。”
“別別……就用雞血吧。”
張克公笑了起來,“這就是了,其實犯罪官員刺血上書大都是用雞血的,真要用人血……要取那麼多血,這傷得養多久?要是扎得不好,沒準就一命嗚呼了。”
“介仲兄所言極是,”呂本知連忙附和道,“只是這刺血上書該寫甚底?”
“自是一力承當所有罪責了!”張克公這時取出了呂嘉問寫的書信,遞給了呂本知,“本朝孝治天下,你我這些為人子的,自不能讓老父因為自己的過失獲罪入獄吧?如果那樣做還配為人嗎?”
“這個……”
孝治天下啊!這頂帽子在宋明清三朝可是大得能壓死人的!
張克公又說:“曾相公、安樞密和此間的趙中丞也是這個意思,你擔待下來,就是孝子!若是要把罪過推給老父,那就是大大的逆子了……這孝子還是逆子,論起罪過來就不一樣了!”
“這個,這個……”呂本知吸了口涼氣,“若是我一人擔待,會不會殺頭啊?”
“說甚呢?”張克公笑著,“你是文官,本朝不殺士大夫的!若是你一力承當,頂天就是去沙門島走一遭。有幾位相公照應,沙門島上一樣可以舒舒服服的。”
“說的也是,”呂本知問,“介仲兄,小弟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