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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耕想了想,又開口:「老師父啊,你們出家人在外,總是會有不少冤屈,對不對?就是偶有犯罪,往往也是情非得已的……」。
「居士,您是才還俗的?」永明望了望著趙耕一頭怪髮:「聽口音,本地人?」
「是呀,我徐州府北邊點兒的趙莊人,」趙耕聽到和尚回話,立馬快步走到鄰永明囚室的柵柱旁坐下,離和尚近一些,此時的趙耕急需要伴:「還俗?呵!我又不是窮得洠э埑裕瑤致鍶ギ敹d驢呢?我這頭髮是自個兒剃掉的,趨頭蝨嘛,一勞永逸。」
趙耕才說完,就發現永明和尚的臉大暑天裡卻顯得冰冷。
趙耕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立刻笑嘻嘻道:「師父,您別見怪,我才被兩個禿子害了,所以心中有氣。不過呀,後來失足落了水,我不識水性,卻又讓一個擼Х綆煾婦攘艘幻��妒切難e又有了感激。所以我總歸地說,好的和尚就是師父,壞的和尚就是禿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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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耕又開了口:「師父,您怎麼給抓進來了?」
「那居士您又什麼事進來的?」永明回問趙耕。
趙耕歪著頭想了一想,道:「不瞞你說了,我還壓根兒弄不清楚咧!到目前為止還洠�爍嬖V過我,所以我問師父,想從別個地方找出原因。」
「貧僧也不知道,衙門的人只說是有關剪人髮辮的事!」永明說到這裡,又想起了自己的被捕原因,也開始深思,何以見到趙耕進囚房六天以來,從不提訊,當然更洠�苓^刑。
永明和尚突然想到,莫非官府認為趙耕的頭髮是被別人剪的,但眼下這人不是才說是自己剪的嗎?!才想再開口,又想到眼前這人,也許在他面前和在官爺面前的說法是不同的。一個人有時在不預期的情況之下,轉換了一個特殊的環境,很容易有疑心病產生。
對!定是如此,哪天就要將他兩人提訊對伲�模�爛骱蛻羞@麼想,越想便越覺得可能性極大。誰知道兩人若真被提訊對伲��@個年輕人可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呢?想著想著便椋�痣p眼,任懀�w耕一再詢問,永明和尚卻打定了主意不再理會,只又靠牆箕坐,開始抖著兩唇繼續唸著豆兒佛。
趙耕問了有七八回了,只有放棄,把自己扔向囚房角的麥桿堆裡,輕罵一聲:「這個老禿驢!」後便椋�克�X去了。
永明聽到了趙耕的罵,玻а弁登鋪芍�內w耕背影,想起了他方才的話,心裡也暗罵誣告自己的兩個徒兒「兩個小禿驢!」,才罵完,立刻又阿彌陀佛地向佛祖懺悔。但他實在不知道,這兩個徒兒為什麼要這麼誣害自己。
其實永明和尚還不知道一件事,身旁這個年輕人,和自己還有著這麼點兒關係呢!
陷害了永明的這兩個徒兒,在不久前也曾經誣告躺在眼前的這個人,誣他偷了廟裡的小銅香爐。人生的境遇有時就是如此神奇,你永遠不會知道,身旁的不相識的人,可能和你有著十分密切地一種連繫。
趙耕在睡夢中嗅到了窩窩頭的香味,心想應該是老廚娘偷偷做給他吃的。他還不想睜眼,反正家人都由著他睡到日上三竿。
但窩窩頭的味兒太吸引人了,趙耕不知道為什麼,就愛吃這個「端不上抬面」的枺�鰲P�r貪玩,和鄰家小兒出去田裡嬉擼�r,分他一顆啃食,吃完頓覺齒頰留香。
家裡雖非富戶人家,父母對吃卻是講究,總說那是貧困人家的吃食,端不了抬面,趙耕不懂!
「起身啦,起來吃!再不吃餵耗子去了!」
趙耕驚地翻身坐起,惺忪著雙眼望看四周,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正在牢房裡。
柵門內放了兩顆窩窩頭和一木碗的水,趙耕上前拿起了一顆,拍拍沾在上頭的兩截小麥楷後便往口裡塞。牢裡的窩窩頭雖洠в型餉嫻暮貿裕�蛠頃r總是冷的,但肚子餓了也就是好吃,有時衙役心情好時還會多放兩顆。
連著兩回入獄,還是相隔千餘裡的不同牢房。但每日都是簡單的早晚兩頓的餐食卻是相同難吃,隔個三五日還偶而加些蔬果。但人犯一有了任何病痛,獄方放任不管則更是一樣的。萬一死在獄裡,只要由仵作驗屍證明非因刑求至死或餓死或渴死,那麼衙門官員是不會得到任何懲罰。然而正常情形下,仵作也是衙門裡的仵作,驗屍結果可想而知。
萬一家屬訴冤,就算是查出刑求至死,官員所受的懲罰也多半是罰俸半年或是一年,如此而己。但是即便是罰俸一年,多數官員還是不太在乎的。
自當朝皇上的父親雍正即位的隔年開始,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