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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宣著得不長不短,一似像體裁的,戴一頂黑漆頭巾,腦後一雙白玉環,穿一領青羅道袍,腳著一雙皂靴,手中拿一把細巧百摺描金美人珊瑚墜上樣春羅扇。打扮得上下齊整,那娘子分付一聲,如鶯聲巧囀,道:“丈夫早早回來,切勿教奴記掛!”許宣叫了鐵頭相伴,徑到承天寺來看佛會。人人喝采:“好個官人!”只聽得有人說道:“昨夜周將仕典當庫內,不見了四五千貫金珠細軟物件,見今開單告官挨查,沒捉人處。”許宣聽得,不解其意,自同鐵頭在寺。其日燒香官人、子弟、男女人等,往往來來,十分熱鬧。許宣道:“娘子教我早回,去罷。”轉身,人叢中不見了鐵頭,獨自個走出寺門來。只見五六個人似公人打扮,腰裡掛著牌兒,數中一個看了許宣,對眾人道:“此人身上穿的,手中拿的,好似那話兒。”數中一個認得許宣的道:“小乙官,扇子借我一看。”許宣不知是計,將扇遞與公人。那公人道:“你們看這扇子扇墜,與單上開的一般!”從人喝聲:“拿了!”就把許宣一索子綁了,好似:數只皂雕追紫燕,一群餓虎啖羊羔。許宣道:“眾人休要錯了,我是無罪之人。”眾公人道:“是不是,且去府前周將仕家分解!他店中失去五千貫金珠細軟,白玉絛環,細巧百摺扇,珊瑚墜子,你還說無罪?真贓正賊,有何分說!實是大膽漢子,把我們公人作等閒看成。見今頭上、身上、腳上,都是他家物件,公然出外,全無忌憚!”許宣方才呆了,半晌不則聲。許宣道:“原來如此!不妨,不妨,自有人偷得。”眾人道:“你自去蘇州府廳上分說。”
次日大尹升廳,押過許宣見了。大尹審問:“盜了周將仕庫內金珠寶物在於何處?從實供來,免受刑法拷打。”許宣道:“稟上相公做主,小人穿的衣服物件皆是妻子白娘子的,不知從何而來。望相公明鏡詳辨則個!”大尹喝道:“你妻子今在何處?”許宣道:“見在吉利橋下王主人樓上。”大尹即差緝捕使臣袁子明,押了許宣,火速捉來。差人袁子明來到王主人店中,主人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做甚麼?”許宣道:“白娘子在樓上麼?”主人道:“你同鐵頭早去承天寺裡,去不多時,白娘子對我說道:‘丈夫去寺中閒耍,教我同青青照管樓上。此時不見回來,我與青青去寺前尋他去也,望乞主人替我照管。’出門去了,到晚不見回來。我只道與你去望親戚,到今日不見回來。”眾公人要王主人尋白娘子,前前後後,遍尋不見。袁子明將王主人捉了,見大尹回話。大尹道:“白娘子在何處?”王主人細細稟覆了,道:“白娘子是妖怪。”大尹一一問了,道:“且把許宣監了。”王主人使用了些錢,保出在外,伺候歸結。古
且說周將仕正在對門茶坊內閒坐,只見家人報道:“金珠等物都有了,在庫閣頭空箱子內。”周將仕聽,慌忙回家看時,果然有了。只不見了頭巾、絛環、扇子並扇墜。周將仕道:“明是屈了許宣,平白地害了一個人,不好。”暗地裡到與該房說了,把許宣只問個小罪名。
卻說邵太尉使李募事到蘇州幹事,來王主人家歇。主人家把許宣來到這裡,又吃官事,一一從頭說了一遍。李募事尋思道:“看自家面上親眷,如何看做落?”只得與他央人情,上下使錢。一日,大尹把許宣一一供招明白,都做在白娘子身上,只做“不合不出首妖怪”等事,杖一百,配三百六十里,押發鎮江府牢城營做工。李募事道:“鎮江去便不妨。我有一個結拜的叔叔,姓李,名克用,在針子橋下開生藥店。我寫一封書,你可去投托他。”許宣只得問姐夫借了些盤纏,拜謝了王主人並姐夫,就買酒飯與兩個公人吃,收拾行李起程。王主人並姐夫送了一程,各自回去了。
且說許宣在路,飢餐渴飲,夜住曉行,不則一日,來到鎮江。先尋李克用家,來到針子橋生藥鋪內。只見主管正在門前賣生藥,老將仕從裡面走出來,兩個公人同許宣慌忙唱個喏道:“小人是杭州李募事家中人,有書在此。”主管接了,遞與老將仕。老將仕拆開看了,道:“你便是許宣?”許宣道:“小人便是。”李克用教三人吃了飯,分付當直的同到府中,下了公文,使用了錢,保領回家,防送人討了迴文,自歸蘇州去了。許宣與當直一同到家中,拜謝了克用,參見了老安人。克用見李募事書,說道:“許宣原是生藥店中主管。”因此留他在店中做買賣,夜間教他去五條巷賣豆腐的王公樓上歇。克用見許宣藥店中十分精細,心中歡喜。原來藥鋪中有兩個主管,一個張主管,一個趙主管。趙主管一生老實本分,張主管一生剋剝奸詐,倚著自老了,欺侮後輩。見又添了許宣,心中不悅,恐怕退了他,反生奸計,要嫉妒他。忽一日,李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