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所啥的能“自由行”,這簡直是做夢。
擠到什麼程度呢?
畢月和畢成坐位中間的地上,都坐著個人。
坐在他們餐桌下面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漢子,更奇怪的是,從這兩站上車的,也基本都是摳腳大漢,一個軟妹子都沒有出現。
看遍整個車廂,女人少之又少,更不用說像畢月這樣十八歲的大姑娘了。
畢月趁著天兒慢慢黑下來,車廂裡充斥著說話聲時,手伸進軍用挎包裡,摸啊摸,攆啊攆,數了數。
17張雞蛋餅只剩12張,這才多久的時間,旱黃瓜也只剩五根。
心裡合計著,從明天起,她每天吃多少才夠大弟的,埋怨自己,咋就忘了煮雞蛋了呢?那玩意兒不佔地方,還能扛餓。
不像之前,畢月可以趴在餐桌上睡覺,相當於她自個兒霸佔的地方,人一多起來,雖然身邊坐著的不是大叔就是大哥,但都是長途,誰都得吃飯。
畢月主動站起身給別人讓餐桌,站起來還得靠畢成伸胳膊扶一把,可即便小心翼翼地躲閃,坐在地上的大叔仍然發出了驚叫:
“哎呀天啊,我這手指頭啊!你這差點兒給我踩掉嘍!”呲牙咧嘴、臉色漲紅。
富有感染力的表情,熟悉的鄉音鄉調。
畢成一下子就變的熱情了,也或許是坐車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兒,他扶著畢月跨過東北大叔的半截身子站在過道上。畢成開口打聽道:
“叔,東北的?”
“嗯那。你們也是?”
這倆人是怎麼搭上思維神經的,畢月不得而知。
也就十分八分鐘的時間,姓甚名誰、多大歲數,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總之,那倆人聊的賊拉熱乎。
畢月是一路被擠著在人堆兒裡趟過來的,雙手還抱著水壺,剛返回來就正好看到畢成在伸手拿她的綠書包,往外掏餅呢,臉上洋溢著笑,還不忘客套道:
“俺們也沒準備啥吃的,但能墊吧墊吧,許叔別嫌棄。雞蛋餅,自家烙的!”
畢月不得不承認,眼緣兒這個東西,它有時候很奇妙。
畢成明明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卻對渾身上下埋汰的不行,穿的比他們還破衣爛衫的東北老鄉,異常熱絡。
和畢成比起來,畢月就顯得冷淡多了,她是能不吱聲就不吱聲。
她認為像火車、飛機、輪船、客車上發生的情誼,也就那麼回事兒吧,到站了,也就緣盡如此了。
所以當這位許叔許豪強問道:“正好都是個伴兒,我也終點站。你們在老家是幹哈滴?”畢月在餐桌下面,以極快的速度踢了踢畢成的褲腿。
但是,腳旁邊又是包,又是個大活人滴,也許是踢差了……
“嗯那,咱還挺好,都終點站。我和我姐都在京都念大學,沒擱老家待著。”
畢月無語,你咋不把門牌號都告訴了呢?這也忒沒心眼了!得,關鍵是又少了兩張雞蛋餅!
那名許叔盤腿兒坐在地上,屁股下面墊著個小兜子,他的兩個大包裹塞到了座位空處,側過身瞧了眼畢月的涼鞋,憋不住笑了,吃著畢成的雞蛋餅,說了一句:
“大侄子,叔不白吃你這餅,上車時緊著忙乎,落(la)下個兜子,等趕明兒停車有賣吃的,叔請你吃點兒香的!”
畢月打算抽個空提醒大弟兩句,這名許叔藏的深啊,他一口東北話,卻在內蒙上車,東北那面兒明明也有一趟列車啊!
就當他說的是真的,串親戚來著,那他穿的那麼破,純棉襪子卻是雪白雪白的,褲兜裡還塞著一塊懷錶,目測價值不菲,看錶鏈就能猜個差不離兒。
要不是他彎腰起身掉出來了,畢月還真沒注意,也當他是窮苦人家的折騰去蘇國。不過這次畢月想多了,後來,她才意識到許豪強的可貴,身邊有一位有經驗的大叔帶著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其實讓畢月開始有了防人之心的,不止是這位許豪強。
她和畢成身邊坐著的四位,甚至車廂裡那些拎著大包小包的每一位。
……
似乎是從列車停到二連浩特站臺後,畢月、畢成不再是沒心沒肺的狀態了,有一種緊張感,一直包圍著他們。
他們也終於有了自覺性,這趟不是遊玩,是掙錢,是跨國,是一切無法預知的現實。
夜已經深了,列車上的大喇叭廣播卻忽然響了,畢月正迷迷糊糊打著盹呢,猛然響起的音樂聲,嚇了她一大跳。
“五星紅旗迎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