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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趕明兒都讓他們帶回去,擱啥地兒存上,一時手頭緊了,想買個啥、吃點兒啥甜甜嘴兒,手裡有錢、心裡不慌。
妮兒那孩子,女娃娃家家的,得記著點兒,回去囑咐孩兒她娘給扯幾塊布。
如果有那種可能,畢鐵剛這個當父親的,是最希望女兒穿的漂漂亮亮的。
……
半山腰上,只聽一個高音女聲大嗓門驚訝道:
“你說啥?狗蛋子,你要敢跟姑扯犢子瞎白話,看我不削你地!”
真煩人!這就是畢晟的心裡話。
“姑,我考試回回考第一名,要是愛扒瞎,能考第一?真地!我爹早上起來就出去還饑荒,我大姐和我哥掙的家教費,俺們家再也不欠別人錢了!”
說到最後一句,畢晟也大嗓門了,他倒要看看,這回他再去後水泡狗刨時,誰特麼還敢罵他!
畢金枝站住腳,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上掛的大太陽,有點兒懵,懷疑自己曬迷糊了。
她哥家啥條件,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
唉!她也就只比哥哥家強那麼點兒,不欠饑荒而已。
難道大侄女和大侄子真有出息了?當家教?就幹那麼兩天,掙那老些?還要領他們爺爺看病去?
依稀還記得兩年前,她抱著不想活的大侄女痛哭,倆孩子走出大山,一路上坐火車,身上都沒帶多少乾糧。
畢金枝情不自禁的對著老天說:“供大學生、供出頭了,有出息了……”
心裡的感受,有一部分是說不出的激動,剩下的,還有七上八下的不確定。
就怕畢晟歲數小,學話有茬頭。
如果是真的……畢金枝扯著畢晟,呵斥他扶著她點兒,姑侄倆加快了腳步。
……
畢家的這頓晚上飯,吃的是啥,大人們似乎沒誰注意。
去掉一個被刻意攆出家門、主動讓他去臭水坑子玩去吧的畢晟,只有畢月一心一意在品嚐。
她也無須發言,都知道她“內向”,再說她的官方發言人是大弟。
其他人包括畢成,都是習慣性夾菜吃飯,你兩句、我三句的,和畢金枝說著話。
飯桌特意擺在了小屋,讓老爺子畢富再聽一遍,想讓他心裡也有盼頭,更是想告訴他:“家裡有錢,看病吧,好日子來了。”
幾年的時間了,壓抑的氣氛一直環繞畢家。
畢月不懂,可畢成感觸很深,他聽著父母和姑姑一會兒唉聲嘆氣的感嘆他們“受苦了”,一會兒又想到真有錢了控制不住眼角的笑紋,他覺得,這個家,終於不再讓他心累。
……
小屋裡只留下勸解老爺子的畢金枝。
畢月以為家庭溫馨的氛圍會一直保持吶,可當她推開門給姑姑送大黃柿子時,她居然聽到了姑姑的哭聲。
姑姑說:
“爹!看我老弟的錢和你看病有啥關係?你這是讓我們選一樣?不就是大西北嘛,那是我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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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得去(笑笑66+6)八更
哭聲,分很多種。
姑姑畢金枝的哭聲是壓抑的,她捂著嘴,淚滴順著眼眶流進了她的手心裡。
提起那個苦命的弟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畢金枝淚溼眼底。
以前,畢月或許不懂。
現在,她懂了,她也當了姐姐。
畢月對於那次和畢成隔著一條街,回眸看到大弟在推著手推車賣冰棒兒的那一幕,記憶猶新。
酸楚心疼、恨不得張開雙手護住弟弟,想給弟弟們撐起一切的心疼,那種感受,鐫刻進了心底。
她就像沒聽到姑姑的哭聲般,怎麼推開門,又怎麼抱著裝柿子的盆兒靜悄悄的離開。
……
屋裡的老爺子,伸出了乾枯的手,對著畢金枝的方向比劃了兩下,他想讓閨女瞅他,他要說話,別隻顧著哭。
“您就是說啥,到我這、都不成!原來,爹,你當我和我大哥不想帶你治病?可……我們沒能耐!”畢金枝吸了吸鼻子,壓制住哽咽:
“當兒女的,眼睜睜瞅著您……那時候明明能讓大夫好好瞧瞧的!”
畢金枝咧開了嘴,有些感受是壓抑不住的,她的表情因為哭,而走了樣兒。
當她選擇對著醫生說:“不住院了”,那一刻,在她看來,就跟自個兒親手斷了父親的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