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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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驗話劇,場次有限。”
新人不由得露出羨慕的神色來,方靖私心裡衡量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實話:“是別人送的……”
話音未落,張舫站起來,打斷他的話:“方靖,差點忘了,你幫我借到《海鷗》的原著劇本沒?”
他本來想說“你哪裡要我給你借劇本”,但張舫已經先一步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又說:“哦,你車借我一下。”說完就把他快步拉出更衣室去。
下了一層樓再走到走廊的盡頭,張舫鬆開手,打量著看情形還是沒摸清楚狀況的方靖,皺著眉說:“方靖啊方靖,不知道你是真的too simple; sometimes na?ve還是怎麼回事……別笑,就你不知道言採幫那一系列全男班契訶夫劇目找了出資人,你也不知道謝明朗在這個圈子裡人緣有多好,沒有事傳不到他耳朵裡。非要全劇團都知道言採送票給你嗎,要曉得裝傻啊。”
方靖一開始沒說話,聽到後來慢慢蹙起眉頭,像看怪物一般盯著張舫,良久之後,才冷淡地說:“那又怎樣?”
張舫被他問得一愣,浮出個冷笑:“我以為你是真的不知道,原來是在裝傻。我犯混,多管閒事。”說完狠狠自抽一巴掌,重重扭過頭,走了。
目送張舫走遠,方靖忽然覺得有些疲憊,但心裡不是不在賭氣的,原本腦子裡盤旋的一點要解釋的意思也淡去了。他勾下腦袋,盯著自己的鞋尖,同時聽著那腳步聲又快又急地消失了。
方靖當然沒有把票送人,而是按照票上所寫的日期把戲看了。從《櫻桃園》到《萬尼亞舅舅》,最後看《海鷗》。劇組的規模不大,就是七八個演員,今天這個主演了海鷗,明天那個就主演櫻桃園,整個燈光和道具顯得簡練利落,雖說小製作一望而知,但看起來確實別有一番趣味。
果如張舫那天所說的,這三出劇目裡原本的女性角色都替換成了男性,也在臺詞上做了相應的調整,於是原著中一些感情基調被徹底推翻,當方靖看到《海鷗》中昭然的俄狄浦斯情結被伊勒克特拉情結所取代,以及因女性角色的存在而給戲劇本身帶來的那種的柔和圓潤的情感被另一種,純男性的、更剛硬乃至粗糙的質感取代之後,方靖走神了。冰冷的燈光是傾瀉在臺上的,每一個角色看起來都有幾分大理石塑像的質感,但與此同時,燈光卻也彷彿毫不吝嗇地也刺過來,如匕首如飛矢,照得他芒刺在背。他難以抑制地分神去偷偷觀察四周其他觀眾的神色,那一刻他雖然不是在舞臺上,但由表演而產生的輻射力,讓他有一種這樣荒謬的錯覺感:那些人,把不該廣而告之的情感宣洩出來,而他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之中,也成了他們中的一部分。
看完演出之後方靖專門查了這幾齣話劇的評價,大多數劇評家給出的評論都是中規中矩,並沒有因為這涉及同性戀題材而另眼相加。但很偶然的,他倒在社會新聞一版上看到和這個劇團相關的報道,說的是相關社會學家建議在觀眾入場前檢查身份證件,以免未成年觀眾誤入後“造成不必要的性心理扭曲”。結果引來同性戀組織社會活動家的抗議,開始沒完沒了的打筆仗。頭幾篇方靖還認真看了,但後來發現這其中委實牽扯太多,這才沒有再多關注下去。
他承認這幾齣戲對他理解角色理解契訶夫的風格都大有幫助,他也的的確確為這表演所震撼,儘管這幾個晚上,他並不愉快。
方靖一直想找個機會和言採道謝,可是一連幾天言採都沒出現,聽人議論,好像是說家裡出了事情,暫時脫不開身。直到有一天下午方靖去劇場對面的咖啡店帶咖啡,才又一次見到言採。
兩三點鐘,正是咖啡店裡生意最冷清的時候,連兼職的小哥都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站在一邊呆滯地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方靖點好咖啡,幫自己要了一杯巧克力,等待的同時也不免無聊地打量這個已經很熟悉的店面,卻意外地在角落裡看到正在打電話的言採。
言採剛好放下電話,,察覺到有人看他,偏過眼來。眼看言採展露笑容,方靖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謝謝你的票,我一直想當面道謝。”
言採推了推擱在桌子一角的煙盒:“出來買菸,乾脆再喝杯茶。如何,好看嗎?”
“很精彩。我從來沒想過契訶夫的戲能這麼演,歎為觀止,也受益良多。”
言採聞言,目光深了一點,笑容也在同時深了,順手點了根菸,以目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像在用一面特殊的鏡子在審視人物。契訶夫筆下的女性角色都很搶眼,把她們統統替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