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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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策的表情像是忍氣吞聲一般,解釋道:“這幾天遛得多。”
“你失眠就拿狗撒氣,還有沒有王法?”溫雅不依不饒,兩手撮著庫喬的臉揉弄,嗲聲嗲氣地說,“噢,小乖乖,苦了你了。”
周策舉手投降:“行了行了,你別出那個腔調,真噁心。”
“羅嗦什麼,去弄點喝的來,老孃渴死了。”
周策居然真的去廚房裡泡了壺紅茶出來,端到茶几上。溫雅拉著方靖在身邊坐下,大模大樣點了煙抽著,不停地奚落著周策。周策今天脾氣特別地好,幾乎不頂她的嘴。方靖明知道溫雅這是和稀泥來了,也有幾分安撫他的意思在內,可不知為什麼,內心深處果然有種報復似的快意,又覺得自己這樣未免太孩子氣,不由得苦笑。
溫雅一直偷眼觀察,見他笑了,得意地向周策丟個眼神。
有她在時,還不覺得怎樣,人一走,彷彿把這屋裡的熱鬧也帶走了,空落落的冷清又尷尬。
方靖僵直了背坐在沙發上,低頭,眼睛盯住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周策坐在他旁邊,片刻,抬起手來碰了碰他的後腦勺,輕聲說:“疼麼?”
“不疼了。”
“換了幾次藥?”
方靖想了想,答道:“三四次吧。”
周策捋一捋他的頭髮,說:“你頭髮都出油了,這幾天怎麼洗頭的?”
“自己拿溼毛巾蘸水擦了擦,沒洗。”
周策站起身說:“我估摸著這會兒結痂也結得差不多了,我給你洗洗吧。”
方靖順從地跟他走到樓上浴室裡,周策抱著藥箱進來,說了句“我幫你”,幫他脫掉外面的薄毛衣,看見他裡面穿了一層襯衫,說:“襯衫和褲子就別脫了,現在天還冷。待會兒洗完我找衣服給你換。”方靖“嗯”了一聲,在浴缸裡蹲坐下來。
周策穿了一條睡褲和長袖線衣,把袖子挽到手肘處,動手去揭他後頂上的紗布。
那天去醫院時已經被護士潦草地把傷口周圍的頭髮剪了一圈,這幾天長得長了,膠布一撕,扯著頭髮,方靖嘶了一聲。頭頂周策的手停了一下,說:“別怕,不會扯破你的傷口。”
方靖眼角餘光看到周策從藥箱裡拿出一支鑷子,輕輕揭開後頂上的紗布。他低著頭,只覺得兩隻手指輕輕壓住自己傷口周圍的頭髮,周策片刻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兒才說:“痂已經結得很好了,只要不沾到水就沒問題。”
水龍頭開啟,嘩嘩的水流聲響起,浴室裡便瀰漫開輕薄的白霧。溫熱的水流輕柔地沾溼頭髮,方靖忍不住眯了眼。他能感覺到那雙修長的手指深埋入髮間,輕柔地用指肚抓著他的頭皮,像是給他搔癢。
“最近沒有覺得視線模糊、噁心吧?”
周策的聲音在浴室裡聽起來悶悶的,浮在白色的霧氣裡。
“沒有,醫生說只是皮外傷。”
“結痂癢不癢?”
“癢,但我沒碰。”
周策彷彿安撫似的在他傷口周圍的髮根處撓了撓,說:“真是乖孩子。”
周策極有耐心地捋過他的頭髮,直到全部打溼,又在手心裡擠了一點洗髮液,先不急著往他頭上抹,而是在手心裡摩擦出泡沫,才將那些泡沫塗到他頭上。怕洗髮液弄進眼睛裡,方靖一直閉著眼,一片漆黑中感覺卻異常靈敏。
那雙手沾了熱水的溫度,洗髮液清淡的薄荷香氣中,周策的手指輕輕揉著他的後頸,指甲刮擦過耳垂時,熱量似乎一路蔓延進他的脖根。這動作太熟悉了,讓他想起無數個夜晚裡與之相似的暗示與撩撥,方靖忍耐了半天,還是有點懷疑周策的居心,躲避似的掙扎了一下,周策的動作立刻嚴厲起來,捧住他的頭,說:“別動。”
方靖伸手抹去眼睛周圍的洗髮液和水,抬頭時,看見周策額角不知是汗珠還是霧氣,亮晶晶的一粒水滴順著濡溼的鬢髮滑下。傍晚時一縷陽光從有氣無力的風扇中透出來,光與影在他臉龐上交替略過,他的臉在霧氣中看起來有幾分不真切,只有一雙眼眸卻像被這水汽沾染了,黑亮亮的。
“我沒動……”方靖小聲嘀咕道,又把臉埋下去。
周策好像怕他食言似的,往前挪動了一下,用手肘內側夾住他的兩耳,幾乎要把他的腦袋抱在懷裡。方靖閉著眼睛,額頭貼在他的胸膛上,感覺面板溫熱的氣息從襯衫下透出來,彷彿還有心跳在胸腔深處細微的震動。然而耳邊的水流聲、面板接觸時的刮擦,聲音卻像是大得驚人,他只能在一堆嘈雜的聲音中努力分辨這細微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