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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夢,次日上學時碰到正要坐繼父的車回校的雁飛,他問她:“昨天你同我說了什麼來著?什麼男生還是頭髮?”
葉祈雲詫異,“頭髮?什麼頭髮?”
昨日種種全然忘懷。
可笑嗎?這樣年紀女孩的心動,就是這麼輕忽不值錢,她並不是唯一的那個。
這件小插曲就如不經意間投入湖中的小小石子,泛起的漣漪直到許久之後才悠悠地盪到了岸邊。
升上小六後,繼父的生意越做越大,漸漸地需要她的母親陪同應酬,雁飛又不同校,一家人能見到彼此的時間反而是晨霧未消的清晨。
“吃這麼急做什麼?沒個女孩樣!”母親一如往常在餐桌上訓斥毛手毛腳就去抓吐司的葉祈雲。
一旁的雁飛涼涼地調侃:“她趕著去學校做個天天向上的好學生嘛!”
正在看報紙的繼父聞言投來一眼,意思是:真的?
葉祈雲默契十足地衝他做個鬼臉,用唇形無聲地回了一句:“怎麼可能!”
她一向對唸書漫不經心,能跟得上總是霸佔第一的吳瑤就好,閒書倒是看了不少。
匆匆吞下牛奶拋了一句“我上學了”便拎起書包衝出家門。
學校離家很近,靜寂無聲的校園顯示她是第一個到校的學生——這便是她匆忙出門的目的。
放緩了腳步,她輕輕走上悄然得令人不由屏住呼吸的教學樓,將書包放好,出教室來到走廊另一端的欄杆上,這才覺得輕鬆了些。
校園裡彌散著一層若有似無的霧氣,靜靜看著的時,心裡似乎有什麼也在跟著流動,她偶然發現了這點景緻,便喜歡上這在有霧的清晨獨佔校園的感覺。
當空曠的校園漸漸在溼潤的霧氣中顯現出輪廓時候,後園的入口出現了第二個到校的學生,書包斜挎在肩上,不緊不慢地步入校園。
葉祈雲趴在二樓的廊道上饒有興致地望著他,這是她最近發現的第二個樂趣,這個男生總是隨她之後到樣,活動模式也幾乎一成不變——目不斜視地直線走進,左拐,在便利店耗上一會兒,大概是在解決他的早點。
她一向在他出便利店之前回教室,也從未看清過他的面目,居高臨下的也只能瞧見一頭柔順黑髮——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特別關注男生的頭髮。
這年頭的男生要麼削個刺頭,要麼學港星來個幾分幾分頭,這個男孩也不例外,至耳略分的髮腳,相對其他男生來說是長了些,卻意外地沒有油光粉面的輕浮味道,只讓人感覺清爽——是因為他不緊不慢的步履嗎?
葉祈雲開始琢磨這是哪個班的男生。
會來這家便利店的只有本樓五、六年級的學生,以男生的個頭他應該與她同年級,是別的班的?
想歸想,她倒沒有認真探究的興趣,只是喜歡著這般在霧氣中高高俯視某個人的感覺。無關現實,無關風月,能有個人與她之間維持這樣巧合的聯絡,即使是陌生人也足以讓胸口小小地溫暖了。
也許是到了年紀,也許是羅曼史看得太多,更可能是清晨這樣的薄霧太過醺人,葉祈雲偶爾會產生小小的錯覺,彷彿她就這般注視著他許多年,他卻一直沒有發現。
男生已走到了她的眼皮低下,她開始默唸:一步,兩步……向左轉!
瞧,果然……右轉了?!
趴在他上方廊道的葉祈雲愣了半晌,方才意識到男生真的沒有進便利店,反而朝教學樓的樓梯口走來了。
心下便有些莫名的惱怒——彷彿她一個自娛自樂的遊戲被人強行揭開謎底,變得一點都不好玩了。
她的教室在走廊的盡頭,樓梯則在中部,每個樓層都有一道鐵門,因為太早,僅拉開了能讓一人行進的寬度。她卻惱怒到無法分析清楚,只想著趕緊躲回教室。快要經過鐵門時,在轉角處與一個上樓的男生差點撞個正著。
疾奔的身形險險頓住,下意識地,葉祈雲將滿心的惱怒悉數注入眼神中狠狠瞪了過去。
那個人愣了愣,下頜不羈地一揚,也瞪了回來。
兩人便在樓梯口僵成了劍拔駑張的姿勢,互相瞪視的眼神彷彿對方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天知道他們只是某一天早晨於樓梯口不小心撞上的陌生路人,充其量,也不過是那天彼此的心情都不太美妙而已。
她心裡卻是為之一震,目光觸及男生的剎那,她便認出了他反手將書包勾在肩上的獨特姿勢,同時勾起的尚有許久之前的一個記憶:某個午後,為了一個頭發在陽光下飛揚成亞麻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