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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多心的,這一句“晚輩”只怕旁聽者有意。
他連忙朝自家妹妹看去,果然見賀祺兒已經紅了臉,不知是不是也在琢磨這句不論身份地位的“晚輩”。
賀敬亭心中長嘆一口氣。葉公子這麼個來去隨心的性子,上頭那些人都留不住他……更別說賀祺兒了,小小一顆女兒心扔下去,能填得滿這萬丈深淵?
賀敬亭見自己的眼神絲毫不起作用,賀祺兒仍就痴痴的臉紅,一時也勸說不得,只能轉而再起個話頭藉著聊下去。
“葉公子怎會在京安城附近?沒聽說這附近有什麼好景緻啊?”
世人誰不知,這葉倫葉公子連郡王的爵兒都不要,只專愛名勝美景?京安城勉強算是富庶,但若說名勝古蹟,卻從來也無。那他跑來這裡做什麼?
賀敬亭說完這一句,驚覺口誤,回頭一看,自家妹子臉紅如血——果然又想多了。
也不怪葉公子沒有中意的人,女人的確麻煩。
但畢竟是自家妹紙,他無奈正想改口,葉公子已經將話答了出來——全然沒考慮賀祺兒的感受:“敬亭兄說得不錯,京安城確實沒什麼意思。不過城北有一座翠悲山,我瞧著不錯,已經買下來自己蓋座剎多羅住。”
賀祺兒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
說京安城沒意思,不就等於說她賀祺兒沒意思?沒意思也就罷了,可好端端的,蓋什麼剎多羅?!這是要出家了嗎?
“不行!”賀祺兒脫口而出。
廳中瞬間靜得心跳可聞。
賀老爺是兒子奴可不是女兒奴!祺兒自從剛才見到葉公子之後,就一直失禮。他這個當爹的怎麼能沒瞧見?
只是嫌丟人不想說罷了!
現在這丫頭不自己收斂,反而還變本加厲起來——葉公子可不是尋常客人!哪能容得她放肆。
賀老爺陰了臉:“祺兒,珊兒。你們兩個先回房去。”
賀祺兒也知自己有錯,可她實在不想走……
眼看好氣氛就要崩了,忽聽李管家在外咳嗽了一聲,似乎是有急事。
“有什麼事快進來說。”賀老爺板起臉嚴肅道,心中卻鬆了一口氣。女兒沒娘一直驕縱太過,現在要是強扭,保不齊要給他丟更大的人。
“回稟老爺,有一位沈小姐帶了婢女在外求見。說是有要緊事急著要見公子。”
提起“沈小姐”,屋中除了葉公子不知情,全數看向賀敬亭。
這沈小姐論身份——平平。論相貌,相貌雖好,但比起他們賀家這種強大血統來說——也就平平。所以賀敬亭為何將對方視為座上賓,已經成為賀家十大未解之謎了。
葉公子見眾人看,他也跟著看,不但看,還帶著一絲玩味。
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
“請進來。”賀敬亭壓低了聲音,想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葉公子眼中更加了些內容。也不掩飾,直接起身走到門口,用手撐了個涼棚朝外看去。可見是好奇得緊了。
其餘廳中人紛紛交換著眼神——能不好奇嗎?有葉公子這樣的貴客在座,居然還要分身去陪別的客。這沈小姐到底有什麼本事?
沈幼芙的形象已然沒樣兒了。
她與露兒在外遊蕩了一晚!
雖說沈家的人不會那麼快發現她們,但兩個孤身女子,被別人瞧見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尤其還是在兩人都身無分文的情況下。
僱不得車馬,住不得客棧,甚至連小巷子裡別人家的牆根都不敢亂倚。沈幼芙愣是帶著露兒,在一片有些禿草荒地裡熬到天亮。
於是此時進入賀家的,可與那日壽宴上的沈幼芙大相徑庭。
裙邊上因為沾了露水,於是便沾上更多的泥土。走起路來,泥泥的裙襬上下翻飛,簡直讓人不忍直視。再往上看,紅腫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配上一頭亂髮——還不如身後的婢女看著規整些。
更讓人奇怪的是她懷中的劍。
此時那把抵沈幼芙半人還多的漢劍,正被她緊緊抱在懷裡。就算是看見了花廳門口有位陌生公子,沈幼芙也沒有改變自己這個動作——抱了一晚上,她已經僵了。
沈幼芙盯著看了一會,確定這人不是敬亭公子,於是繼續恍惚地朝廳裡走去。
一夜沒睡,留點精神全打算用來跟敬亭公子求救了,哪有空搭理別人。
“見過賀老爺,見過敬亭公子和兩位小姐。”沈幼芙草率地行了禮,當眾便將懷中的劍往敬亭公子面前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