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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挾起一塊灌腸,勉強笑著放進嘴裡,頓時有一股辣味直衝上腦門,她死命忍住,嚼了十來下,便吞下肚去。其實平心而論,這灌腸鹹鹹辣辣的,味道還算不錯,只是天冷,東西都涼了,油結得厚厚的,吃著總有一股怪味,實在叫人喜歡不起來。她還要裝出高興的樣子,對母親咧嘴笑道:“好香,辣得真厲害!”
路媽媽笑笑:“還有呢,快吃。”
淳英又夾起一塊肥豬肉,這回只嚼幾口就吞了,滿嘴都是油膩,但到了豬肝時,她怎麼也下不了筷子。
路媽媽催她:“怎麼了?你不是愛吃這個麼?”
淳英心一抖,挾了塊豬肝放進嘴裡,嚼了兩口,便哇的一聲流下淚來。
路媽媽原是一臉嚴肅,被她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我不想吃這個……”淳英丟下筷子,抱住母親大哭,“娘,不要把我趕走,你叫我幹什麼都行,叫我吃什麼都可以,就算我不喜歡,也會吃下去的,你別趕我走……”
路媽媽手忙腳亂:“胡說什麼呢?我幾時要趕你走了?”
“你剛才不是去叫人嗎?他們不是來帶我走的?”淳英抬起頭,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我忘了以前的事,什麼都不會做,您一定生我氣了,可是我會好好學的。您不是我娘嗎?我一醒過來,你和爹就說我是這家的人,你們既然認了我,可不能把我丟下……”
她拼命地哭,怎麼淒厲怎麼來,反正就是要表明一個事實:她病好以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面對父母也心裡沒底,生怕父母是假的,或者會拋棄自己,所以想盡辦法討好,不管自己想法如何,父母叫做的事就照做,父母讓吃的東西就照吃,即使再不願意,也不敢說不。
她穿來幾天,都還沒搞清楚狀況,所以一直表現得很乖,路媽媽倒沒對她的這番表白起疑心,反而心中有愧,居然沒發現孩子吃往日不喜歡吃的食物,原來只是怕自己嫌她挑食,花了好大功夫,好說歹說,才勸得淳英停了哭聲。
忽然門口馬嬸走過來道:“觀裡的法事停了,趁這功夫帶你閨女過去吧?”
不等路媽媽回應,淳英便跳起來,躲到母親身後,身上“發起了抖”。路媽媽有些奇怪:“怎麼了?別怕,咱去見見大師,他會幫你祈福的。”
“不要……”淳英小聲低喃,“會生病的,會死人……”
路媽媽臉色一變,到門口與馬嬸說了幾句話,後者怏怏地去了,她才回轉來,將女兒拉到炕邊,哄了幾句好話,再問:“你剛才說……會生病,會死人,是什麼意思?娘怎麼聽不懂呢?”
淳英一臉茫然地歪歪頭:“不知道……就是心裡覺得會這樣,好象有誰,就是見了一個叫大師的人,才生病死了的。”
路媽媽鼻子一酸,低頭啜泣幾聲,哽咽著抱過女兒,道:“我知道了,咱不去見他。”
淳英窩在她懷中,感受著她的輕撫,心裡卻仍不敢大意。
到了晚上,路有貴回來,聽妻子低聲說起白天的事,便道:“早說了沒問題,偏你多心!往後可別再犯了!可憐閨女病才好,就被你嚇得不輕!”
“知道了……”路媽媽有些懨懨的,“不過春兒把針線活都幾乎忘光了,這可麻煩得很,明兒開始,要讓她重新學起來,別的規矩也要重新教一回,不然往後……”
淳英仍舊躲在窗臺下,聽到這裡,她才終於鬆了口氣,環視四周無人,便離開了原地。
等到有機會獨處的時候,她回頭細想,覺得以後的日子,大概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了。現在的父母跟親生父母再相似,到底不是她路淳英的父母。這回是因為偷聽到了關鍵情報,下回可未必有那麼好運,要是再穿幫,想過關就難了。恐怕,她從今天開始,都要全身心地將自己當成路春瑛,然後慢慢地,不引人察覺地,向本來面目轉換。
接下來幾天,路有貴夫婦也察覺到,過去那個沉默呆滯的女兒似乎又回來了,曾經的活潑幾乎消失不見,幸好貼心這個優點留了下來,時間長了,也覺得女兒現在更乖巧更讓人省心。路媽媽再也沒逼女兒吃過什麼討厭的食物了,但隔幾天就會買上兩塊灌腸,讓淳英——現在的春瑛——吃得面有菜色。
轉眼就是正月十五,街上有燈會。春瑛對古代的元宵燈市挺好奇的,只是面上不敢露出來,見父母都高高興興地,才稍稍表示了一點興趣。結果路有貴大手一揮:“今晚咱一家子看燈去!把兒子也帶上,不過要看好了,別讓柺子抱走。”
路媽媽笑著應了,又說:“晚上我跟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