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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姐姐打倒了。
姐姐惱怒地爬起來,使勁拍著褲子上的灰土,這條綠褲子還是她央求了幾天,爹爹才答應給扯的呢。
那家夥愣愣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扶姐姐起來!
我笑嘻嘻地靠著門框,看他們的熱鬧。
姐姐睜圓了眼睛撲過去,拿起劍鞘狠狠地拍打他的肚子,他的**。他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站著,任憑姐姐亂拍亂打。突然,姐姐轉過劍柄,捅在他的腰眼上。
他一下子蹲了下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姐姐也笑了,我當然笑得更歡。
他們總是這樣,爹爹也不管。
爹爹也不怎麼管我,雖然他總是搖著頭說,窮人家的女孩子不該這麼懶的。
他和姐姐在一起時像個大人,和我在一起時就像個孩子。我喜歡讓他背著我在院子裡轉圈,喜歡用我的腳尖踢他的大腿。他總也不知道累,有時他會說,小時候他的哥哥也這樣背過他。
我現在已經勤快多了,有時也能翻上兩三個空心跟頭,出去撂場子的時候,也有越來越多的人給我喝采了,雖然我沒有姐姐翻得好,更沒有他翻得好。
我還學會了踢碗。本來我早就學過,但一會兒就打碎了20多個碗,爹爹好心疼。後來他用木頭給我做了一套碗,用漆漆了,看上去和真的一樣。他說,他爹爹是村裡最有名的王木匠呢。
有時他還會讓我摸他的那把破木頭鞘子裝的寶劍,那把寶劍好亮,好冷,我害怕。
我看得出來爹爹很喜歡他,但有時,爹爹喝完酒,會咬著菸袋嘴兒,看著他發呆。爹爹一定有心事,姐姐和他看不出,我是爹爹的小女兒,我看得出……
爹爹總喜歡讓我和他呆在一起,那個王劍。
他更高了,更壯了,可以翻很多很多的跟頭。
他的衣服又幹淨又整齊,有時是我幫他洗的,有時是妹妹幫他洗的。
但他還是那樣木頭木腦,土裡土氣,所以他的跟頭翻得再好,也得不到幾個銅板,幾聲喝采的,妹妹現在都比他掙的多。
但爹爹喜歡他,總讓我和他在一起。我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他經常在我滿心想溜出去看看花線布料的時候拉我去比劍,每次他都把我打得很難看。我哭過,罵過,還向爹爹告狀,可沒用。他的脾氣真好,我怎麼為難他,他都忍著。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和他計較了。唉,誰叫我們女孩子心軟呢?
其實他的個字很高,眼睛很亮,力氣也很大。
如果他能穿得好看些,如果他能常常陪我到處逛逛,如果他不總是這樣一根筋的牛脾氣……唉,我想這些幹什麼!
我們賣藝人並不是總呆在一處的,經常要換換碼頭。但眉縣這一帶我們常來常往,已經很熟了,買賣也很好,所以更多的時候,我們總在眉縣的這幾個鎮子轉來轉去。
這天我們又來到這個叫十間鋪的小鎮。
場子拉開,爹爹交待場面,他先出來翻跟頭,接著是妹妹踢碗,然後我出場練劍,每次都這樣,這次還這樣。
可是這次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只想匆匆收場了事。我舞起穗花,在場中游走,卻不料一腳踩在一隻伸出的靴子上。
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妹妹趕緊扶住我。“你長眼了嗎!”一聲陰陽怪氣的喝罵傳來。
黑緞靴,青緞褲,青衫青纏頭,長著一張歪嘴,歪嘴胡,我知道這個人。
他本來應過武舉,卻沒有考中,後來家裡破落了,但憑著他的蠻橫和拳頭,他的肚子裡總斷不了油水,身邊總斷不了小弟。
現在他的肚子裡似乎已經裝了七八成油水,身邊也站了三五個小弟,他伸著一隻右腳,黑緞靴上有我留下的一個小腳印。
他明明是自己成心伸出了腳。可是……
我走過去,低低說了聲“對不起”。
歪嘴胡顯然要的不止這麼多,他腆著肚子,嘴裡嘟囔著什麼,身邊的小弟不乾不淨地鼓譟著。
“讓我扇3個耳光就饒了你,不然……”
“扇我好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攔在了我們中間。
王劍……
我喊出這樣一句完全是出自本能,然後我就走過去,攔在了歪嘴胡的身前。
我突然想起,大俠這時候似乎應該打人,而不是去捱打的。
管不了這麼多了,捱打或者不太對頭,但打抱不平總還是大俠的本色吧。
歪嘴胡上下打量著我,我筆直地站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