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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眼,便聽到外邊一陣嘈雜聲響,似乎夾雜著女人的淒厲哭叫之聲,不由心中一凜。翻身坐了起來,揚聲叫來了秋玲和漪歡。
“外面何事嘈雜?”她問道。
從小小的皇子府到如今的雍親王府,她自問已經將府中之人調教得規規矩矩,似這等公然敢當眾喧譁的事情已經許多年沒有發生過了。究竟是何人,敢在這府裡做出此等不知規矩的事來?弄得家中不得安寧不說,傳出去了更是對王府的聲譽有礙,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秋玲和漪歡面面相覷,猶豫了半晌,秋玲才說道:“回主子的話,是年側福晉那裡……王爺讓年側福晉到鄉下的莊子上去養病,她卻死活不肯走,正鬧著呢……不過,方才奴婢看見王府侍衛們已經過去了,想必不久就能安靜下來,您且放寬心吧!”
漪歡便嘟嘟噥噥說道:“不過是去莊子上待幾天而已,也值當這麼吵吵嚷嚷、哭天搶地的麼!如此粗俗不堪的女人,也不知施了什麼妖法,才會讓王爺居然封了她做側福晉!”
去莊子上?養病?
晴鳶不由一愣,隨即若有所悟。
若真是“養病”,年氏有什麼不願的?不過是去散心罷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的事兒。但如今她居然鬧成這樣,想必並不是去“養病”這麼簡單的,說不得……
她微微垂下眼簾,自嘲一笑——這就是他的處理方法嗎?他認為她會接受嗎?
想必他也並不這麼覺得吧,所以才會在昨晚連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不過,以他的性子,能夠做到這一步,也不容易了!畢竟在他心裡,沒有什麼事情是比那張龍椅更加重要的啊!
黯然不過心中一瞬,都已過了這麼久,又怎會還學不會輕重取捨?她的臉色不過稍有變化,便恢復了正常,淡淡地說道:“好了,年側福晉自有她的想法,咱們也不必在這兒嚼舌根子了。”
秋玲看了看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主子,咱們要不要過去瞧瞧?”
晴鳶淡淡一笑,道:“爺下的命令,便是我也不能違背,年側福晉必然是要走的,去看又有何用?”頓了一下,便扯開了話題,道,“今兒個覺著身上好多了,我想出去走走,給我洗漱梳妝吧。”
秋玲和漪歡應了一聲,齊齊上前服侍著她起了床,洗漱過後,換上一身絳紅色團花鍛繡袍,戴上金鑲和田玉的扁方,淡施薄粉,從鏡中看去,氣色竟好了不少,雖然還有幾分病容,卻已不復見前些日子那蒼白虛弱的神色,眼中也多了幾分光輝,少了幾分陰霾。
“還好,主子遇難成祥,如今大好了,倒是比起以前來並不稍減幾分。”秋玲鬆了口氣道。
在她看來,男人都是以容貌為第一喜好標準,年氏之所以能夠迷惑了胤禛,不就是因為那張絕色的臉嗎?若是晴鳶無法恢復,頂著那麼一張面無血色的小臉,成天病仄仄的,胤禛或許開始的時候還會有幾分憐寵,但時日久了,必定會淡了行政、減了寵愛,到時她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如今見她恢復得很好,自然是要鬆一口氣的。
晴鳶如何不知她的心中所想?但在她看來,是否能夠得到胤禛的寵愛卻是次要的。如今她已經生下三子三女,又有德妃的支援,嫡福晉的位子已經是穩如泰山,便是胤禛移情別戀了,也無法動搖到她的地位。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什麼容貌呢?不過,作為一個女人,能夠好看一些總是好的。
她也不說穿秋玲的小小心思,只笑著說道:“怎會沒有消減?別的不說,年紀大了,自然容貌也就差了,這是自然規律,誰都無法逃脫的,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秋玲張了張了,剛要說話,卻聽見外面小丫鬟道:“稟主子,高總管求見。”
晴鳶愣了一下,道:“進來吧。”
高榮掀開門簾,規規矩矩走進了外間,垂手站在一旁。他後面跟著抱著小格格的奶孃,也是一聲不吭地站著,只是面上幾多倉皇,眼神閃爍,表情驚恐。
晴鳶緩緩從內室走出來,坐了上座,看了他們一眼,不由狐疑地問道:“高總管,找我何事?”
如今家中事務仍然由李氏和鈕祜祿氏頂著,還有惠姐兒在一旁監督學習,便是有事也該去找她們,高榮跑到自己這兒來做什麼?
高榮不敢怠慢,急忙躬身說道:“回嫡福晉的話,奴才乃是奉了爺的命令,帶著小格格來找嫡福晉的,爺說了,今後小格格便養在嫡福晉屋裡,所以特命奴才將小格格領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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