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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睜開眼來,瞧了她一眼,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算是笑容的表情,淡然說道:“不必這麼拘束。論血緣,咱們也算是親戚,論身份……我現在不過是個囚徒,還是永遠不可能得到釋放的那種,就是一個丫鬟都比我有體面,你又有什麼好怕的?”
小年氏聽得心中一跳,忍不住斜睨了一眼一旁站著的那丫鬟,卻見那丫鬟眼觀鼻、鼻觀心地站著,湣�鵠仙�攵�艘話悖��壞愣�砬槎濟揮小�
小年氏心中惴惴,只得扯出一抹笑容,說道:“側福晉說笑了。您畢竟是王爺承認的側福晉,是婢妾的主子,婢妾自然應當保持著敬畏的心態
年氏又看了看她,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看了看那丫鬟道:“我與妹妹有話要說,你先下去吧。”
小年氏早已認定那丫鬟是專門被派來監視年氏的人,想必年氏是指揮不動的,卻沒想到那丫鬟躬身行了個禮,應了聲“是”,便竟然真的走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小年氏有些愕然地看著,這屋裡就剩下了她們兩人。年氏看了看她的表情,不由笑道:“你也不必太過驚訝。畢竟我在這兒不過是個廢人,連院子都走不出去的廢人,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說完了這話,她便掙扎著要做起來。
小年氏見她行動相當吃力,不由心中一軟,急忙走上前去幫忙,讓她靠坐在炕頭的軟枕之上。
讓年氏坐好,她剛要離開,卻不防被年氏一把拉住了手,說道:“自家姐妹,沒的弄得那麼見外,你就坐這兒吧。”
小年氏不由有些為難,有心坐遠一點兒,卻又怕太過直接的拒絕惹怒了年氏,只得強壓下心中的忐忑,小心翼翼在年氏手邊坐了下來。
年氏看了看她,自嘲地一笑,道:“妹妹不必緊張,我也沒別的意思。如今落到這種田地,我早已死了心,也斷不會拉著別人來跟我一起倒黴。今兒個請你過來,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並沒有任何惡意
她這話一說,小年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急忙說道:“側福晉這是說的什麼話?婢妾不過是怕耽誤了您的休息罷了,並沒有別的意思。”
年氏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便話題一轉,說道:“今兒個冒昧請你過來,其實只是因著我一個做母親的私心。你也知道,我一生後嗣艱難,雖然幾度有孕,最後卻只是存活下來一個病弱的小格格。如今我離開王府經年,卻不知我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這倒是個沒什麼難度的話題,小年氏看了看她,琢磨了一下,便斟酌著說道:“側福晉不必擔心,小格格目前是極好的,一直跟在嫡福晉身邊,也有專門的女大夫隨身伺候著,倒是比其他的阿哥和格格們更加得寵的。婢妾前日才曾見過她,她的面色紅潤,據說已經有二十多天不曾生病了,體重、身高都增加了不少。”
年氏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點了點頭,寬慰地說道:“如此這般,我也就放心了。嫡福晉既然要做出一副賢妻的樣子來給大家看,自然不會在小格格身上做什麼文章,只有小格格好好兒的,才能襯托出她這位嫡母的賢良淑德來不是?”
聽得出她的話語中深深的恨意,小年氏心中有些不安,卻又有些放心。雍親王府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年氏落得如此田地,就是因為跟嫡福晉晴鳶之間爭寵失敗的緣故,她這麼說晴鳶,雖然難聽,卻也是理所當然,反倒是如果年氏說起了晴鳶的好話,那小年氏就要擔心了,她是不是有什麼別的圖謀,所以才說這種話來消弭自己的戒心。
年氏看了看她侷促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嘆了口氣道:“罷了,我不說了,你還要在她手下討生活,我明白的。只是你要小心了,她那人看上去溫文淑雅,萬事不管的淡然性子,實際上卻是城府極深,稍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她的陷阱裡,永世不得翻身!”
說著說著,便又再次咬牙切齒起來。
小年氏愈發地不敢搭話了。
年氏發了一會兒脾氣,似乎又有些累了,不得不停下口來,大口大口喘著氣。小年氏見了,便趁機說道:“側福晉,婢妾看您身子不是很好,說了這半會兒的話也該累了吧?婢妾就不多打擾您了,先行告辭,以後若有機會,再來看您。”
雖然到目前為止,年氏似乎都沒什麼特別的樣子,但小年氏可不相信她特意把自己找來就是為了在自己面前吐這番苦水的。她不想知道也不想參與任何年氏與晴鳶之間的鬥法,所以最好就是趁著年氏還什麼都沒說的時候趕緊走人,把一切可能都堵在未發生時。
年氏的眼神變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