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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兩個女人便帶著智哥兒下了車,一邊走一邊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看看這個、選選那個,興奮不已。
不論什麼時代,女人總是喜歡購物的生物,這一點在晴鳶和琪歆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表現。兩人一路走一路買,倒也不見買多少值錢的物事,只是那些新奇好玩的小玩意兒,買了不少,讓跟在後面的下人們叫苦不迭,手上拎了不知多少東西,整張臉都皺成了苦瓜。
終於,時至近午,兩人有些乏了,便找了家乾淨的飯館,叫了個包間,準備歇歇腳、吃點東西。讓下人先行抱著買來的東西迴轉,她們坐了下來,點了菜,便倚在靠街的欄杆上,一面觀察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一面喝著茶、聊著天。
琪歆便嘆道:“四嫂,我真羨慕你。成親那麼久了,你生了三個孩子,四哥也納了不少小妾,可都沒一個能動搖你的地位的。我怎麼就不行呢?我拼命討好八爺,阻止他納妾,也用盡了方法想要給他生個孩子,卻是怎麼都沒用!孩子沒生下來,落了個善妒的名聲,結果還是沒能拴住八爺的心,他至今仍然對你念念不忘。”
晴鳶心中一跳,趕緊說道:“琪歆,這話你可不能亂說,是會出大亂子的!”
琪歆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道:“我不是亂說的,四嫂。你不知道,昨兒個我回去之後,一時好笑就將你和四哥的親密說給他聽了。結果他聽了之後,臉色立刻便黑了下來,出了房門之後就在也沒回去過,今早我才知道,他是在書房裡待了一晚上……四嫂,你教教我,該怎樣才能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呢?”
她的淚眼婆娑,看在晴鳶眼裡,心中也頗有些不是滋味兒。
嘆了口氣,她緩緩說道:“這有什麼訣竅呢?每個人心裡的想法都是不同的,誰也不清楚別人心裡究竟都在想些什麼。說實話,我從未想過要得到四爺的寵愛,所以從不曾去爭過什麼、要過什麼。他愛我也把,不愛我也罷,有什麼關係呢?我的日子一樣可以過,只要心能得到自由,不論錦衣玉食還是粗茶淡飯,都是閒散自在,都是快活似神仙。”
琪歆愣愣地看著她。
這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晴鳶說起了,但卻一直都沒往心裡去,以為不過是晴鳶的自謙而已。如今再聽一遍,卻似乎聽出了點兒不同的東西,第一次,她認真地思考起了晴鳶的話。
並不刻意追求寵愛的人卻偏偏獲得了寵愛,而苦苦追求的人一無所獲,這難道不能說明點兒什麼嗎?
她沉思著,一時間竟忘了說話。
而晴鳶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想著這些年來所見過的皇室中的女人和發生在女人之間的事情,再次深深感受到皇家的殘酷,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她們這些被圍在金絲籠裡的女人,一輩子都要看著男人的臉色過日子。若是能得到男人的寵愛還好,若不能,這一輩子也就等於被限制死了。這樣的生活,誰都不想經歷,因此才會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你死我活,都說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可現實卻逼得女人們不得不互相內鬥。
由此便又想到了如今的年氏。她可以理解年氏的種種行為,但理解並不等於認同,更加不等於縱容。平日裡年氏如何與她爭風吃醋都好,她都可以一笑而過,但若是想要對自己的孩子下手,那便是不可饒恕了!不論是誰,她都不會放過!
正想著年氏呢,忽然便看見年羹堯從樓下走過。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不禁咋舌起老話的靈驗——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彷彿感應到了來自上方的視線,年羹堯突然抬頭看過來,正好與她的眼神對個正著,兩人不由都是一愣。隨即,年羹堯的眼中泛起了狂喜的神情。
看他興沖沖地走進了飯館,可想而知一定是來拜見自己了,晴鳶頗有些無可奈何。她的本意並不想跟他相見,畢竟男女有別,他們之間又才弄出那樣烏龍的事件,不論從哪方面看,此刻都不是見面的好時機。
但他卻又是胤禛的得力手下,如今偶然在街上碰見了,避而不見似乎又有些不近人情。她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避開。
不一會兒,果然從門外傳來敲門聲,年羹堯的聲音響起,道:“屬下年羹堯,特意前來拜見四福晉。”
琪歆回過神來,竟不知年羹堯何時找上了門來,不由愕然看向晴鳶。
晴鳶苦笑了一下,解釋道:“方才年大人從底下走過,不知為何突然就看見了我,所以才會上來拜見。”
琪歆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只是從樓下走過就發現了樓上的晴鳶,世上有這麼碰巧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