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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亂之罪
馬車行了一日,停靠在路邊稍作休息。
掀開簾子,上官令煌將車內昏昏欲睡的人抱至樹下,看著他清澈恬靜的睡容,宛如一彎清泉,不惹半點塵埃,上官令煌深深凝望著懷中人兒,手指輕落在他的眉心,沿著他高挺的鼻、紅潤的唇一遍一遍描繪他的輪廓。分明是稚氣未脫的雋美臉龐,卻總是流露出不符年紀的淡定與平和。他的身體裡,究竟蘊藏了怎樣的力量,才能獨自撐到如今?
回想起第一次在水邊救起他時的情景,眉間眼角分明蘊著惶恐,卻又故作平靜隨意,上官令煌心中一柔,唇畔不由自主地彎起一抹淺笑。
驟地,義父一家慘死的情景毫無預警的闖進腦海,上官令煌指尖猛地一下縮了回來。
自己在幹什麼……居然會覺得憐惜他,心疼他……象這種視人命如草芥、對權勢卑躬屈膝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敏之卷長的黑睫顫動了兩下,緩緩睜開雙眼,視線落入一泓深潭如夜的眸子裡,“令煌……”
上官令煌眸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遮掩不住嫌惡的光,“賀蘭敏之,我並不記得,我跟你熟到可以直呼其名。”
敏之無聲沉默,靜靜凝視著他眼神裡那明顯的憤怒,許久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上官公子……你,要帶我去哪兒?”
上官令煌伸手捏住他削尖的下巴,嘴角勾著冷寒的譏笑,“你認為你有資格問話嗎?”
“就算是被你抓來的,我也有權知道。”敏之身子仍是十分虛弱,說出話毫無反駁之力,“律法之下人人平等……”
才剛說完一句,下顎上的手指猝然收緊,指尖力大到幾乎要將他捏碎,“人人平等?”上官令煌嗤之以鼻地笑了起來,憤然怒火在粼粼眼光下燃燒著,“從你仁冀秦王賀蘭敏之的口中聽到這四個字,真是叫人噁心的很!”
敏之感到有些茫然無措,他並不覺得自己有說什麼十惡不赦的話,為何卻能引來他的無端怒火?
看著敏之清澄的眸子裡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上官令煌的心漸漸下沉,無法控制那不知何處而來的慌亂,一點點侵佔著他的心靈。
談不上任何溫柔地將敏之抱起,掀開車簾將他扔進馬車,腹部狠狠撞在軟榻的邊緣,敏之悶哼出聲,細汗隨即從額頭臉龐滲出。上官令煌抓著簾布的手稍一遲疑,眼底閃過一絲懊悔,更多的,卻是摻雜了煩躁與狂亂的怒火。
將簾子猛地甩下,上官令煌趕著馬車繼續前行。
馬車的晃動撕扯著敏之的傷口,他咬緊牙關靠著軟榻坐下,將袍子輕輕揭開看時,鮮血已滲溼了包紮的布條,腹部上的肌膚因這崩裂般的劇痛而不住的抽搐著。
汗水滴在手背,敏之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一定臉色白得嚇人,全身彷彿散架般的痛,卻都比不上腹部這一劍痛得洶湧。
他真的給我下了腐爛傷口的藥嗎?
敏之指尖禁不住地顫抖著,想要拆開布條一查究竟,最終還是因為不敢面對那過於猙獰的傷口而放棄。
放下袍擺,敏之偏頭靠著軟榻的邊沿假寐,眼睛才剛闔上不久,車輪壓過石子猛地一震,連帶著車內敏之的身子一晃,傷口撕裂的痛令他差點暈闕。
敏之痛苦地蹙眉低吟著,不止是腹部痛,就連全身每一處都好像被輾碎了般絞痛著。雙手緊緊抓攫著榻上的衾被,身子不受控制地劇烈抖動著,牙關死咬幾乎可以看見唇齒間的血絲。
然而疼痛並不是一次便過,車輪不住地從石塊上滾過,車廂的每一次震動都如地獄般折磨著敏之。身體好像在被人用尖刀凌遲一般,腐心蝕骨的痛鋪天蓋地而來,將敏之身心淹沒。
手指深嵌入衾被中,敏之蜷伏在車廂內,每一次馬車的震動,都會使敏之的傷口寸寸擴大,血,滲透衣袍,紅得格外刺眼。
在強忍了馬車重複不斷的顛簸後,敏之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地痛撥出聲,“令煌……令煌……不要再走了,我好痛……”
車子很快停了下來,簾子被掀開,上官令煌一步奔了進來,見敏之整個人已蜷曲在地,雙手按著腹部低聲啜泣,心莫名地一揪,上前抱起他道,“敏之?”
“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敏之用力抓緊上官令煌的衣袖,蒼白的手背下能清晰看見那血管清透細長,“你若真要報仇……就,就殺了我吧……”
敏之從不允許自己示弱,然而這一次卻是真的再也無法忍受。那種痛,可以令他萌生一切求死的念頭。
撥開敏之腮邊幾縷被汗溼透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