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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邵衍,但嚴岱川現在不打算解釋這個了,只是誠懇垂下頭,擺出相當良好的認錯態度。
邵衍還是裹著浴袍,裡面套了一條白色的寬鬆的綢褲,歪歪斜斜地倒在沙發上,姿態和嚴岱川截然不同,反倒還帶著責怪:“沒鎖門也不能隨便就開進來啊。”
邵母氣弱道:“我敲門了……”
邵父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兒子一眼,又拍桌子朝老婆道:“你不許說話!!枉我還一直以為你是矇在鼓裡的那個人,你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邵母迅速地掃了下枕在嚴岱川大腿上的兒子,似乎受到了心靈攻擊,表情扭曲了一瞬:“……小澤兩歲半的時候……”
邵澤現在都上小學了!!!她居然能瞞那麼多年!!!!
李玉珂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怎麼發現的?”
邵母沒說話,耳朵可見發起紅來。
邵父咳嗽一聲:“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為什麼不把自己已經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你知道家裡人為了瞞著你有多辛苦嗎?知道衍衍和小川壓力有多大嗎?你平常那麼守不住話的人,幹嘛忽然在這方面那麼靈光!?”
邵母還是很氣弱:“你們……你們也沒來跟我說啊……”
“你心臟不好,我們不是害怕告訴你你到時候把自己氣出毛病嗎?我們幾個人,哪個身體比你還差?!”
邵母道:“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嗎?衍衍不聽勸,你又那麼倔,到時候鬧起來……還有,還有我姐……”
李玉珂瞪大了眼睛,就聽邵母評價自己道:“我姐那麼兇,她要是知道了,非得去打人不可。要光是她就還算了,姐夫他……姐夫不是……以前那個麼?”
邵母的視線在嚴頤身上停頓了一會兒,把那句“他以前混過黑社會”的話給吞了回去。
嚴頤挺著大肚子笑得像尊彌勒佛,臉上的表情短暫崩裂了一下。
呵呵,他心想:怪我咯?
邵父這下真的對老婆刮目相看了,能把一個秘密埋藏那麼多年,實在不是他自以為了解的那個天真單純的小女人。於是這種對老婆智商的欣賞多少消磨了一些怒氣,他緩和態度,聲音也放低了一些:“那你就一個人憋那麼多年?平常看家裡人的態度,你也應該看出來點東西啊!”
邵母搖搖頭,看著有些不好意思:“沒看出來……”
“……”邵父道,“那這幾天我旁敲側擊,表現的那麼明顯,姐剛才還來書房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你怎麼也不說?”
邵母更不好意思了,摸摸腦袋,脖頸跟著紅了起來:“我真……真的沒看出不對勁……”
邵父盯著老婆羞窘的表情,心情真的好複雜。
***
除了嚴岱川之外,家人們對這個突破性的進展都無奈多過喜悅。
邵母對他倆結婚的決定沒什麼意見,家裡人的看法也基本一致,拿不到證,擺幾桌酒請親朋好友們吃頓喜宴也沒什麼不好。邵家真正來往密切的圈子並不大,親戚基本上已經沒有了,朋友們來見證一下這段感情,說實話也沒什麼丟人不丟人的。
嚴父在最底層掙扎過,比起嚴岱川找了個男伴,外面人更樂意笑話他拿不出手的出身,邵家受到的嘲諷也絕不可能比邵父落魄時更過。邵衍和嚴岱川早事業有成,強強結合,想說酸話的人多少也要掂掂自己的分量。
嚴岱川激動極了,又是印喜帖又是安排場地,他羅列出來的需要邀請的朋友列出了長長的名單,然後在權衡利弊一個個勾除掉。
邵衍原本對此是不太上心的,看嚴岱川高興成這樣,多少也受到些鼓舞。他對這方面的細節不太瞭解,也不擅長安排工作,便包攬下寫喜帖的工作。
受到喜帖的朋友們一開始相當的莫名其妙。
印著御門席招牌圖樣的信封看起來十分古樸,素色的紙,邊緣處勾勒出細緻的花型,背面還上了封蠟,由邵家或者嚴家的傭人送到手上。
沒聽說御門席最近要在哪裡開分店啊?更何況現在的御門席開店犯得著用上這一招?邵父在外頭物色店面的時候訊息就傳出去了好不好。開業的那天哪怕不做任何宣傳店裡肯定也是坐不下的,當初在G市開御門席的時候,省會富人圈裡狂歡了多少天?
信封表面收信人的名字倒是寫的蒼勁有力,一看就不是機器印出來的手筆,客人們收到信後大都會多看兩眼,常軍軍覺得熟悉,還跟送信的傭人逗趣:“這字跟邵先生的墨寶真像。”
“就是他寫的呀!”來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