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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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八阿哥道:“何苦再害人離散?”
他瞟著我,道:“你我算得上是被害得離散麼?何以用‘再’?”我一愣,他卻已轉開頭去。
何以用“再”?我也不知。我默默地登上了車,道:“八爺,好自珍重。”八阿哥不發一言,站在原地。
我只有回身上車,只見馬車裡堆的是兩個衣箱。我奇道:“哪來這許多行李?”
奐兒道:“八爺說咱們花園裡準沒有備齊,特囑了人加些棉衣來。”我一怔,只聽她續道:“格格,我今
日才知八爺對您的心。”
我搖搖頭,道:“你哪裡懂得他?這些事情他做得多了,可他心裡嘛,絕不曾有過我。”
奐兒也搖頭道:“您若是看到八爺今日聽旨時的表情,一準兒不會這麼說了。”說著拿給我紙箱上的兩卷
紙軸。我詫異極了,開啟其中一幅,藉著車內燭光看去,竟是大漠圖。再開啟另一幅,我不禁閉了閉眼,那是
許多年前,我寫給他的句子:“聖人無執,故無失;無勝,故無敗。”紙面泛黃,字型蹩腳稚嫩。奐兒在旁邊
輕聲道:“八爺說,這兩幅字,雖是不同人寫不同人看,卻都是格格的,如今該在一處兒。”
我胸中一滯,掀開窗簾向後看去,可除了茫茫夜色,卻又看得見什麼。
三日後。日頭正好,我斜倚在湖邊的欄杆上發呆。北京的冬天,過了三九便算了。自我回府這幾日,天氣
一日暖似一日。
記得從前我便最愛這湖,有時候身邊有人,有時候獨自一個——釣魚、打坐、閒話或者只是靜靜地曬曬太
陽,愜意非常。
我從沒想過自己還會再回到這地方,直到我用一天時間踏遍了整個花園,耽擱上半個時辰,悄悄地回憶那
時那地的過往,才真正相信,我回家了。是,就算闊別十年,這裡仍是唯一我願稱之為歸宿的地方。
阿瑪的畫兒被我重新佈置在書房,仍按照記憶中的老位置;我的書房仍挨著飯廳,記得那時自己說過是為
了“方便進食”;奐兒不再和我住,八阿哥準了馮才在外接屋,每晚我便打發她出府去;閒來無事,除了看書
,看阿瑪年青時寫的《桐軒集》,我還可以四處遊蕩,像現在一樣,一邊曬太陽,一邊看一群小廝們邊打鬧邊
除冰,平和中甚是有趣,當然,這時也不會再有人說“侍妾佟氏不知禮懂法”了……想到這兒,我還是忍不住
哈哈一樂。
“芷洛這是樂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