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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她做什麼?”沈紫言不以為意,“難道前些日子鬧得還不夠?”沈紫諾想起沈佩春過年的時候私自跑回孃家,引得王家人來尋一事,笑了笑,沒有說話。沈大太太是個不著調的,沒想到這沈佩春更是大膽,跑回孃家時衣衫襤褸,路上也不知遇到了多少事情,回來以後也是一言不發的,和三歲小孩子一般,只知道吃和睡。
沈大太太見了沈佩春那副模樣,頓時氣結,就將女兒留在家裡,斷然不肯再叫她回去了。王家的人卻又尋來了,鬧了一場,大太太最後也不得不讓沈佩春跟著他們回去了,至於回去後沈佩春如何遭罪,她自然是料想不到了。
沈紫言見她們收拾東西,越性的將自己陳年的物事拿出來清理了一番,將那些用不著的顏色衣裳悉數賞了丫鬟,也算是體諒她們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那些得了衣裳的丫鬟自然是歡天喜地,衣裳倒是小事,難得是這份體面。沒得的丫鬟自然是難掩豔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時之間沈紫言的院子裡就和過新年一般的歡騰。
沈紫言見著嘴角微勾,見時候不早,又是十五,就和沈紫諾攜手去了柳氏的住處。正巧沈青鈺也來問安,三姐弟在路上說說笑笑了好一會才進了柳氏的院子,因而就比往日略晚了些。
柳氏和柳媽媽說著什麼,臉色有些不好,見了他們來,勉強露出了笑容,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回話,沈青鈺因惦記著功課,便起身告辭,柳氏忙留道:“青鈺還沒吃飯吧,不妨用過晚膳再走。”
海棠已笑道:“夫人愛惜賜飯,原應領受,不應推辭,只是二少爺方才已用過飯了……”柳氏頓時面色一沉,柳媽媽見得分明,喝道:“這是夫人和少爺在說話,哪裡有你個下人插嘴的道理。”她這些日子也著實憋了一口氣,這沈青鈺不管怎樣,從來不肯在柳氏這裡吃飯,每次都有不同的說法,柳媽媽早已攢了一肚子的火氣,這時哪裡還按捺得住。
沈紫言目光微轉,不以為意的抿了口茶,視線落在小茶盅上,竟似沒有聽見一般。
秋水哧的笑了出來,嘲諷之意十分明顯。
滿屋子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秋水身上。柳媽媽脹得滿臉通紅,柳媽媽嘴角微嗡,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墨書打斷:“秋水,也有媽媽說話,你在那裡憨笑的?”柳媽媽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海棠是下人,她跟著自家小姐進了府,又哪裡不是沈府的下人?
沈紫言眼角含著些淡淡的笑意,掩飾似的垂下頭喝茶,心裡卻在暗贊墨書和秋水的急智,方才她不過是將那茶蓋輕輕開合了一番,她們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還迅速的做出了反駁。
這內院由沈紫言當家,墨書和秋水可都是沈紫言的貼身大丫鬟,比旁的大丫鬟不知要體面多少倍,在場的眾人見秋水和墨書說話如此輕狂,而沈紫言雖然沒有說話,實際上該是預設的,不約束就是最大的支援了。心裡也都明白了什麼,對那柳媽媽更是看輕了幾分。
不過一剎那的工夫這屋子裡就有暗流湧動,柳氏已呵斥起柳媽媽:“我只當你是個老成的,誰知道還是這麼輕佻”指桑罵槐,說的是誰再明顯不過。
墨書和秋水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了往日的小心翼翼,下巴微揚,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傲然。
她們是沈紫言的丫鬟,若是這時候落了下風,駁的自然是沈紫言的面子,當然是不能示弱了。柳媽媽沒有想到這幾個平時不多說話的丫鬟也有這種傲氣,愣了一愣,沒有說話。
柳氏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沈紫言可沒有打算有寸步相讓,沈青鈺院子裡的海棠和杜鵑可是她親自送進去的,若是被人踩低了,面子倒是其次,日後她們可就說不上話了。海棠自然明白沈紫言的心意,對於事關沈青鈺的利益之事,從來不心慈手軟,殺伐果斷,十分乾脆。
柳氏留飯一事,沈紫言一早就說過,柳氏不安好心,不知這飯食是否加了別的東西,自然是沾也不能沾,好在廚房都是她安插的人,倒也不用擔心日常的膳食。
沈青鈺的目光落在了沈紫言身上,又看了眼柳氏,突然說道:“我身邊的海棠和杜鵑,都是先母留下的丫鬟,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柳媽媽這樣當著這許多人的面斥責我的丫鬟,也不知是折了我的面子,還是先母的面子”說著,就擋在了沈紫言面前,“就算是我的丫鬟不懂事,說錯了話,也自有我來教訓,輪不上一個媽媽來說嘴”
聲音不高,落在這屋子裡,卻擲地有聲。
柳媽媽猛的一顫,求助似地望向了柳氏。柳氏面上罩上了一層寒霜,眉目間滿是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