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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太子府得知皇上要下旨賜婚便馬上進宮了。太監總管陳亮在一旁急得來回踱步,彰元帝在殿內下棋誰都不見,而顧懷琛在殿外長跪不起,這可是未來的駙馬啊!有什麼差池十三公主第一個就找他算帳!
懿蘭遠遠就看見了那個跪著仍然倔強地直起著腰的白衣男子,她疾步走到他面前,對身後的兩個宮女說:“還不快點扶起顧公子?”
他不為所動,只是抬起頭看著她說:“我要見陛下。”
懿蘭咬了咬唇,“父皇不會見你的。你就這麼不滿意他的賜婚?”
“那日在玉臺山,想是任何人見到公主遇險,都會捨身相救的。懷琛從無奢望能得到公主垂憐,如果公主總想著報恩,那也不必因此而談論婚嫁。”懷琛看著她,眼中只有堅決,“懷琛何德何能?怕是公主錯愛了,懷琛實非公主賴以託付一生的良人。”
懿蘭聞言後退了一步,身子有些搖晃,眼中已有淚影。
“逆子!”顧憲氣沖沖地趕來,看見公主也在,先是行了一禮,然後拉起懷琛,大聲說道:“你在此驚擾聖駕作甚?明日早朝再好好謝恩,現在,跟為父回顧府去!”
他氣得身子都抖起來了,用力拉著懷琛站起來,滿含警告地看了懷琛一眼。懷琛木然的目光掃過懿蘭,然後跟著顧憲離去。
顧府書房內,顧憲不復剛才的怒氣大盛,只是頹然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懷琛一眼,問:
“知道皇上為什麼不願見你嗎?”
“知道。他的意思是,這公主我想娶得娶,不想娶也得娶。”
“既然明白了,為何還要久跪不起?”他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你在玉臺山究竟與公主發生了什麼事?你可知道自從公主身中蛇毒醒來之後,便畫了一副畫像讓人到民間去訪查畫中男子?為父知道你有心躲避,故而從不催促你上朝,可是該來的還是來了……”
懷琛眼神一震,抬頭望著自己的父親。
“聽聞公主受傷,是你救的她;她被毒蛇所傷,傷在前胸……你和她,已有肌膚之親,你叫為父如何開口替你拒婚?!”
“那時情況危急,誰還會多作他想?難道就因為男女之大妨而讓她白白丟了性命?再說那日的黑衣人武功高強,根本不像是一般的山野賊寇,我怕是三皇子另有謀算,才……”
“真的是三皇子?”
懷琛苦笑,搖搖頭說:“孩兒錯了,後來才醒悟三皇子不會冒著殺了十三公主落人口實的險,給機會給太子對付他;想著是太子怕懷琛心意不堅,故想讓公主下嫁,然而後來太子矢口否認此事,孩兒才恍然,真正想要讓我娶公主的人,是彰元帝。”所以,他跪了這麼久,彰元帝都無動於衷。
“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顧憲問。
“我不會娶公主。”懷琛目光明亮地看著顧憲,“我要帶走流芳。”
顧憲眼中怒氣閃現,“孟天長把畢生所學悉數相授,就換來你這般的報答嗎?你是我的兒子,流芳是我的女兒,就算你們走到天涯海角,在別人眼中這都是不爭的事實!難道你要告訴天下人流芳不是你親妹妹?!”他從牆後暗格處拿出一卷布帛,扔到懷琛跟前。
布帛的封口處還上著火漆,很明顯沒有拆開過,而漆上的印鑑,正是他老師孟天長的印鑑。
“這是孟天長臨終前託人送來給我的,說是日後若你心意動搖就把這個給你。你好好看看吧,如果你還是一意孤行,我這個做父親的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最後,我勸你一句:你已經把自己牽扯進去了,難道你還要把阿醺也帶進這個漩渦?你帶她遠走高飛,你到底想過後果沒有?”他走到懷琛面前,喟然道:
“即使我顧氏一門一百多條人命不在你眼中,那流芳呢?你覺得,若你要與她廝守一生,現在的你有能力護她周全嗎?”說罷,悲憫而痛心地看了懷琛一眼,走出了書房。
懷琛抓緊了那捲布帛,手上青筋乍現。
一子錯,步步錯,他以為可以避劫,原來,孽緣是避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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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花城是繁都最大的青樓,樓高三層,裝飾華美。每日華燈初上時便有美人臨窗整妝,妝鏡之光芒甚可媲美月之光華。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流芳看著坐在對面的容遇,他今晨把她帶走,到了太子府見顧千晴。偏偏遇上了懿蘭公主,她才知道原來就是昨夜摟著顧懷琛不放的那個女子。
她正把頭伏在顧千晴的肩上,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