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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噩的茫然不知身在何方心在何處。
他腰間的環佩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動聽有如天籟,就在這天籟聲中,他牽著她的手,上了一艘小船。船頭的老艄公吆喝了一聲“坐好嘞”,長篙劃破清波,漸漸向湖心蕩去。
這時豔陽已收,落日熔金,湖水為霞光所染,一如女子羞紅的臉頰。
他鬆開了她的手,與她並肩而立於船頭。
“我從來不知道,繁都有這麼美的地方。”流芳讚歎道。
“離開繁都多年,每次回想舊事時,想到的總是這一處地方。我少小離家,遊歷過西乾的名山大川,見識過東庭京城的繁華,探求過屹羅幽深雄奇的絕境,山河壯麗,但是始終留在心中的,只是一方小小的湖。”他說,眉宇間竟有淡淡的落寞。
“是因為你的家人在這裡嗎?”風吹過,拂動著流芳的衣襟。
他轉身看著她,眼神明澈,好像要一絲一點地看進她的心裡。他笑了笑,說:
“是啊,家中幼妹令人掛心,一別多年,也不知她長成如何了。十五歲,怕是和流芳你一般高了。”
“既是牽掛,何不回家一趟?今日端陽節,蒯兄妹妹見到你歸家,必定欣喜萬分。”
“是啊,是要回家了……”他指著西邊翠峰山上的一角飛簷說:
“自我回繁都,我便去拜訪了一位舊友,蒙他挽留,暫且寄居在無覺寺中。近鄉情更怯,再過些時日吧,必定要歸家的。”
日暮了,他說要送流芳歸去,流芳連忙搖頭,只道好意心領了,不必勞煩。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人,自然也不欲他知道她是什麼人。
船慢慢地駛向翠峰腳下,流芳看著他下了船,看著他在岸邊對她淺笑道別,夕陽的餘暉給他鍍上了一重金色的暗影。他看著船離岸漸遠,才轉過身去離開,流芳怔怔地看著那裘飄逸的白衣漸漸隱沒在青山綠樹之間,耳邊仍響起剛才他說的那句話:
“流芳,人間四月芳菲盡,山中的景緻,這時卻是正好的。”
她恍然失神,她想,他是想告訴她,想見他時就可上山找他嗎?
艄公一篙深一篙淺地划著船,暮色溶溶的江面映著流芳的一身白衣。她愜意地坐在船頭,脫了鞋襪,任憑雙足蕩在清澈的水中,船向前破水而行,那水,也溫柔地拂過她的雙足……
忽然一陣悠揚悅耳的嘯聲似是枕藉著漸歸天際的餘霞緩緩而來,曲調婉轉柔美如傾如訴,吹散了五月躁動的氣息,吹起了蘇溪湖上的一江夕嵐暮煙,青草綠柳金暉紅霞似乎也被嘯聲所感染而色調愈趨柔和。
流芳聽得怔然,曲調雖優美動聽,吹簫人以簫聲寫盡江風水影,但卻有一種骨子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寂寞憂傷,流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孑然一身,難免頓生悲意,這時簫聲卻陡然一沉,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渺茫。流芳對撐船的艄公說:
“不知是誰吹出這樣幽絕的簫聲,勞煩把船撐近一些……”
當流芳的船接近那艘傳出餘音的畫舫時,她站在船頭好奇地張望,只見一青衫男子背對著她,手持一管碧綠得幾乎要透出水來的玉簫。兩船近在咫尺時,流芳忍不住稱讚道:
“兄臺一管玉簫,道盡了蘇溪湖之清美,說是天籟之音也不為過!”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嘴角帶笑,桃花眼內卻是晨霜一片,冷凝成光。
流芳大驚,腳下一軟,險些就要掉下湖去。她連忙扭頭大聲對艄公說:“掉頭,上岸!”
“表妹此時才想要上岸,不嫌太晚了?”他的笑容看起來可不是一般的邪惡,流芳的船走到哪,他的畫舫便跟到哪,有幾回險些撞上了。流芳恨得咬牙切齒,同時又提心吊膽地提防著站不穩,她大聲對容遇說:
“你這是在幹什麼?!”狗急了是要跳牆的,別把人逼急了!
他向她伸出手,說:“過來。”
她猶豫了一下,把手伸過去,他握住她的手,她便邁開腳踩到畫舫的船板上,誰知道容遇的手突然鬆開,她驚呼一聲失去重心眼看另一腳騰空了就要落水,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容遇的手穩穩地捉住了她另一隻手一拉一提,把她拖到了畫舫之上。
流芳驚慌失措之下,雙手攥緊了容遇的衣襟,整個人被容遇順勢抱進了懷裡。他看著流芳蒼白的慘無人色的一張臉,嘴角的笑意如漣漪一般盪開得更深了。
“莫非半日不見,如隔幾秋,表妹想遇想得要投懷送抱了?”
流芳驚魂未定,狠狠地瞪他一眼,正想用力推開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