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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鸞見他盯著自己瞧,臉上微微一熱,低下頭問:“你怎麼忽然來了常熟?可別告訴我,是為我來的。當初你去北平時,明明說是為了避嫌,叫燕王知道你是個乖的,往後別猜忌你。可你如今忽然來了常熟,這裡離京城又近,豈不是往身上攬麻煩嗎?”
朱翰之拿起船槳,扣住岸邊的石柱,將小舢板拉得更近了,就挨著明鸞膝邊,笑吟吟地伏在船沿上,睜著一雙大眼望著她。明鸞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氣息透過裙布滲入自己的面板內,臉上更熱了,卻沒有躲開,反而伸手去幫他摘掉身上頭上的樹葉草屑,小聲催促:“問你呢,怎麼不回答?”
朱翰之壓低聲音道:“你放心,他自然不知道我來了這裡。如今我在北平開始做生意了,他雖然曾寫信數落過我,但我回他,當年父親還在時,就由得我去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也教我做生意、看賬簿,指望我將來不會跟哥哥在政事上有什麼爭端,只要安心做個富貴閒人就罷了,如今父親雖然已去世多年,但哥哥還是做了皇帝,也跟當年父親想象的沒什麼不同,我仍舊做我的富貴閒人,朝上的事一概不管。既要富貴,自然不能指望一草一紙都有宗室供養,做點生意掙點錢也是合情合理的,況且我手上也有父親留下來的一點產業。如今有他和哥哥給我做靠山,我何不做得大些?有了富貴,我又有空閒,四處閒逛,看看山川景緻,也自在得很。前些年我難得出趟門,連北平都不曾好生逛過,便是去了嶺南與京城,也多是困在一處地方,如今好不容易脫了難,還不由得我逛去麼?他聽我這麼說,心裡也有些愧意,也就不再攔著我了,只是不許我斷了音訊,要我時時送信回去,讓他知道平安才好。”
明鸞忍笑道:“所以,你現在一定寫信給他,說你上別處去了,不在常熟?”
朱翰之豎起右手食指搖了兩搖:“我跟他說,趁如今還未娶妻,又與未婚妻離得遠,正好往蘇杭等地走一趟。古人曾說,天上天堂,地下蘇杭。可見這蘇杭兩地是多繁華美妙的所在,若不親身去一次,豈不是白活了一場?要是等到將來成了親,家裡頭的管得緊,就怕沒那麼自在了。”
明鸞磨了磨牙,冷笑一聲,就近捏住他的耳朵:“這話我聽著怎麼有些不對勁兒呢?你要去蘇杭旅遊,誰攔著你了?那裡景緻好,說不定我也要去逛一圈呢,你非要趁著還沒成親時去逛,是不是打了什麼壞主意呀?”
朱翰之耳朵吃痛,忙求饒道:“好妹妹,我這不是拿話哄他麼?讓他以為我只是少年心性,貪玩而已。況且去了蘇杭,順便逛逛周邊的城鎮也沒什麼出奇的,即便叫他知道我來了常熟,也有話搪塞過去。你就別捏我了,疼……”
明鸞鬆開他,冷哼道:“如果叫我知道你做了壞事……哼哼,那可就不是捏捏耳朵的事了!這常熟哪裡有鐵匠鋪來著?趕明兒我定要光顧一回,打他十把八把柴刀備用才行!如今那些能砍人的傢什夥裡頭,還就數這個最稱手了!”
朱翰之聽得冷汗直冒,賠笑道:“好妹妹,我又不做壞事,你打什麼柴刀呀?真惱了我,不拘哪裡的樹枝子,石頭泥塊,隨手拿來打我兩下就是了。那開刃的東西,一不小心就能傷人,傷到我事小,就怕傷了你自己,我看著也心疼!”
明鸞身上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直啐道:“少說這些肉麻話了!你不做壞事,又怕什麼我打柴刀呢?!”
朱翰之扯著她的袖子撒嬌:“我這不是……怕你一時衝動了,用慣了柴刀,隨手就砍過來麼……好妹妹,我這細皮嫩肉的,實在經不起……”
明鸞忍不住了,一抬腳就將他的小舢板踹開幾尺遠,他忙忙伸出船槳又扣著石柱拉了回來,低聲下氣地道:“我再不說了,妹妹別生氣,也別趕我走。小半年沒見呢,我一看見你,心裡就歡喜得不行,嘴裡說的話都沒邊兒了,其實是在犯傻來著。求妹妹體諒一二,原諒哥哥糊塗了吧?”
明鸞扭過頭不理他,他好說歹說求了半晌,她才勉勉強強地道:“好吧,這一回原諒你了,要是你以後再敢這樣油嘴滑舌的……”頓了頓,“就算沒有柴刀,我拿大棍子打人,你也一樣會痛!”
朱翰之笑嘻嘻地,又重新伏在船沿看她。她有些羞澀,小聲問:“這小半年裡,你在北平都做了些什麼呢?生意……是什麼生意?”
“也沒什麼,不過是南北貨罷了。”朱翰之道,“此外,我聽你說起京郊的溫泉,親自帶人過去看了,果然是有的,一大片地荒廢了多年,價錢正便宜,我就買了一大片,叫人修了個莊子,預備今年冬天避寒,又想著既然要在那裡住,山上光禿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