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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門進去了。
天地蒼茫,雪飛如刀,雖然已經入夜,但是因為白雪的原因,遠近都是瑩白,明晃晃的竟然有些刺眼,腳下傳著咯吱咯吱的聲響,路上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馮喆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愁緒和沮喪,那種熟悉的與生俱來的孤獨與寂寞油然而生,揮之不去,他覺得自己所處的位置似乎就是世界的中心,可又似乎是被世界遺忘的最偏遠的角落。
不管快樂還是憂傷,生活在繼續,許多曾經在心中堅定的信仰和執念有些千瘡百孔,似乎像是他自己也有些面目全非的心,他已經違背了當初對於異性的那種看法,曾經覺得和女人發生關係只能是獲得即時的歡愉而對於心靈無益的,可是現在卻在懷疑自己最初的認知,快樂就是快樂,憂傷就是憂傷,在和女人做完後心裡泛起的說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感觸,是滿足,還是更加的沉寂,竟然也還有淡淡的無聊,也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獲得深入骨髓的快樂,從而排遣滿腹的思慮和焦躁,短暫的從眼前的困境中解放出來,這似乎是於事無補的,錯誤和明知故犯有時候是那麼的不堪一擊,就像理智和良知在提醒著不要人去涉險犯錯誤,可是在特定的情景場合中除了明知故犯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這其實是一種痛苦,天使和魔鬼往往讓人分不清,天使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不會出現,你不知道他會躲在哪裡玩耍或者俯視你,可是魔鬼往往卻總是裝扮成了天使的美麗和善良的面孔無時無刻的伴隨你的左右,你即使知道美麗的事物是魔鬼的契約,可是你又能怎麼樣?
世界在變,生活在變,人也在變,自己已經改變了許多,不知道今後的某一天驀然回首凝望,會不會覺得現階段的自我好笑而笨拙稚嫩,但是無論結果如何,都要勇於承受,那畢竟是自己的人生,沒人能夠代替自己一時一刻。
極目所視,雪是那麼的潔白,可是自己的心卻是那麼的五彩斑斕,馮喆說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他也拒絕再想,踩著雪一步步的往老鎮政府走,雪像是故意的朝著他的臉和眼睛上撞,讓前行更加艱難,他出了汗,而距離老鎮政府還有一半的距離,路邊的牆體上“不要讓倒影成為回憶”的標語赫然在目,這會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這聲音在寂靜的雪夜裡太過於響亮,馮喆一看。本來以為是胡紅偉給自己打的問自己是否平安到了住所的。可卻是柴可靜。
“馮喆。省城下雪了,半間房那裡有沒有飄雪?”
柴可靜的聲音這會聽起來是那麼的恬靜,像是雪片一樣沁人心脾,馮喆就嗯了一聲,柴可靜問:“怎麼你呼吸聲那麼重?感冒了?身體不舒服嗎?”
馮喆這會真的不想說話,他只想聽柴可靜的聲音,可是柴可靜的問話又不能不答,就說:“我正在雪裡獨行。”
“獨行?這是浪漫。還是對於寂寞的排遣?你有什麼感悟嗎?大思想家。”柴可靜和馮喆開玩笑。
馮喆回答:“我不清楚。今天是胡紅偉結婚的日子,他本來讓我在他那裡鬧洞房的,可是我回來了。因為越是在熱鬧的地方,我越是覺得自己的精神會分崩離析,我覺得自己有些人格分裂的症狀。”
柴可靜從聽筒裡感受著馮喆粗重的呼吸和踏雪的聲音,想要說些什麼的,馮喆卻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從出了學校門那一天起就在想自己究竟今後要做什麼,其實就是在考上公務員的那一刻起我都還在猶豫,在等待通知的時候捫心自問這一行業是不是適合自己。如今就兩年了,兩年的時間裡我都在權衡利弊。”
“權衡利弊?”
“是。這世上能做的事情很多。我之所以在這一行業堅持到現在,是因為我放不開。放不下,我不願半途而廢,堅持到底才是我的本心,其實我很理解那些在官場中的超脫者,這些超脫者可以理解是縱橫官場之類的人,也可以理解為許煥章之類的官僚,當然也能理解是和自己政見不一樣的對立者,他們是具有智慧的,因為他們早就看透了,不相信什麼了,就相信眼前的既得利益,假如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好處你要許煥章這些人不拿,那怎麼可能?而像李顯貴和劉奇才這些梅山中的人物,他們不過是按照生存的法則辦事罷了,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的,什麼才是好的,他們連想的過程都不需要就知道自己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做什麼樣的一種人,絮絮叨叨的和他們談論人生和哲學是可笑和愚昧的,我們,不,是我,我其實太敏感了,把自己束縛起來放不開手腳,太過於肯定自己本職該做的事情,我討厭我自己從前太驕傲了,假如我在學校就追求你,不管自己的自卑演變而成的自傲冷漠去向你表白,結果會怎麼樣?時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