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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才看清楚:“這是……阿宸麼?”
我心裡頓有一陣酸楚,垂首一福:“是。趙伯伯安。”
他又怔怔地望了一望宏晅,一聲沉重地長嘆間盡是懊惱與悔恨:“想不到啊……自以為一世盡忠,最後竟是愧對陛下也愧對老友,還讓自己的親姐姐也死於非命……”他氣息不穩地粗喘著,“家門不幸……”
我忍著淚意端詳著他,他比我印象中蒼老了很多——自不是小時候的印象,而是偶爾在宮宴時見到的印象。
“趙伯伯……”我的聲音禁不住地有些嘶啞,強自笑了一笑,勸道,“趙伯伯別這麼說。當年若沒有您,阿宸只怕活不到今日,更無緣和兄妹相見……父親在天之靈必是謝您的。至於聆姐姐……”我咬了一咬下唇,“是她自作孽,怪不得趙伯伯。”
宏晅在他榻邊坐下來,也含笑寬慰道:“是,老師沒有愧對於誰,您安心養病便是,宮中之事……老師不必擔憂……”
趙伯伯因在病中而有些昏暗的雙眸陡然一凌,抬手有力地一握宏晅的手,聲音猶顯得虛弱卻不失氣力,剛欲開口,目光落在我身上卻有一滯。
“陛下。”我低垂下眼簾,沉靜一福,“臣妾去看看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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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殿外,幾個候在外面的侍從朝我見了禮,我讓他們帶著我去見伯母。一路上,我止不住地去猜他們會說些什麼。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件事於宏晅、於趙伯伯而言都是‘家務事’,卻也是引得朝野上下都為之譁然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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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伯母見到我時;也頗有尷尬之色,我委實覺得她不必如此。我與莊聆的恩怨;只是我們二人間的事,我從沒怪過他們。
她的憔悴比趙伯伯瞧著更加分明;幽幽長嘆了一聲,搖著頭道:“沒想到……悉心教匯出的女兒,竟會做出這樣的事。妾身還道她在宮中與夫人處得甚好。”
我苦苦一笑:“阿宸也頗感意外……”
她又是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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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沉默半晌;她猶豫地看著我;問道:“陛下他……打算如何處置?”
不管莊聆做出怎樣的事;她的母親總還是會擔心她的。我輕輕一喟,如實道:“阿宸也不知;陛下大抵在和趙伯伯商量此事。”
她面色陡然間一片慘白。
我望著她的神色有些許的疑惑不解,再見到宏晅時;方知她為何如此。她到底是比我更加了解趙伯伯的,宏晅告訴我說:“老師親口告訴朕,不可姑息養奸。”他沉聲一喟,“只求朕給她留個全屍。”
我聞之默然。許久後,才輕輕道:“伯父和伯母……沒有別的孩子。”
“是。”他凝肅道,神色間亦有幾分不忍,卻終是未再說什麼。
無論是為了給誰一個交代,莊聆都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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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外的那兩年裡,我很少去想莊聆、去想婉然,甚至很少去想他。因為那時候,一想到這些人,便是一陣痛徹心扉的痛。但偶爾想起她與婉然,心痛之餘,還有咬牙切齒的恨意。
是以我曾經萬分的篤信,我一定要讓她們不得好死,一定要讓她們死得極盡痛苦。但……在婉然死的時候,我就已很清楚,我做不到。
杖斃,在御前宮人特有的“照顧”之下被緩慢地杖斃,應算是我期待已久的必要讓她痛苦的死法。可那個時候,我在成舒殿裡哭得幾乎體力不支。
如今輪到了莊聆……我知道我承受不了。
所以我沒有再去多說什麼,加之趙伯伯懇請宏晅留她全屍,她的收梢,便是宮中最常見、最體面的死法了。
賜死。
白綾三尺、鴆酒一杯、匕首一把,她任選其一,便能結束自己的性命。在她的滔天罪行之下,這樣的死法可說是便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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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這個時候,差不多是鄭褚奉旨帶人去給她送那三件東西的時候。我在月薇宮裡淺啜著琳儀夫人親手沏來的茶,笑吟吟道:“姐姐,打個賭麼?”
她抿唇一笑:“賭什麼?”
“賭趙莊聆必定不肯就死,定要求見陛下。”我銜笑道,“賭一個月的例銀。”遂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嗯……”她垂眸沉吟了一瞬,“這賭沒意思,妹妹你明擺著先押了必贏的那一頭,等著本宮輸呢。”她說著又有一笑,“妹妹不就是為了這個避出來的?”
我笑而不答。我確是因著這個避出來的。她一定會有所掙扎、一定會再求見宏晅。所以我在那兒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