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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梅進洗手間,羨慕妒忌得胃都在痙攣,卻恨不起來。
葛薇回到凌歡的屋子,將自己都沒來得及拿出一樣物品的箱子從他的臥室拖出來,將這座不屬於自己的房子沉甸甸的鑰匙擱在茶几上。客廳很大,水晶茶几白晃晃的刺痛這葛薇的眼睛,瑪麗蓮夢露的瓶起子笑得一臉悲憫。
葛薇衝瓶子器微笑,腦海中,小提琴樂就排山倒海地再耳畔響起。那是她曾經的他為她而奏的提琴曲,她曾和著梁祝舞,跳到一半忘記了動作。
想起那晚,葛薇失聲一笑。
葛薇放下箱子,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寬敞的大房子:窗外,燈火霓虹閃耀成一片,地處靜安區的好地段足以看到東方明珠,外灘的任何一個高層建築,與她租的房子遙遙相望,窗內,客廳比她的臥室大得多,希臘式拱門,乾淨的白色調將屋內的所有事物襯得優雅而蒼白。她努力瞪大雙目,想記住這裡的每一樣景和物,卻什麼也納不入眼裡,她只記得水晶茶几下的旋轉。
忍不住回到凌歡的臥室,看一眼床對面的名畫,《帶珍珠耳環的姑娘》滿眼幽怨,似是在訴說她和畫家被拆散時她有多悽惶。葛薇只喜歡這張畫和那部同名小說,卻一直不喜歡那部同名電影,電影的女主角太風塵,配不上這純淨的愛情。
忍不住開啟凌歡蒼白的儲物櫃,葛薇又發現了新大陸:身跨戰馬,全副鎧甲、批矛持盾的北歐騎士;日本的和服娃娃;印度的佛像;摩洛哥的巫師服……還有許多她不認識的奇奇怪怪的東西,葛薇這才知道,原來,他去過許多國家,可惜,他甚至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喜歡旅遊……
葛薇輕吻了那北歐的騎士一臉堅毅的臉,鐵質的騎士臉是冰涼的,比那座冰山的面板冰涼的唇更寒意如冰,冰得她血液都是涼的……
一週後,溫梅拆線出院,凌歡送她回兩人多年前住過的房子時,一直將那虛弱的身體橫抱在懷裡,直到小心翼翼地將多年失散的寶貝放回床上,孩子說:“爸爸,我去買媽媽最愛吃的。”
凌歡一把攔住:“黑椒牛排傷胃,又不熟,不准她吃。”說完,補充道:“今天爸爸下廚。”那個稱呼頭一次從他的口中說出。他深呼吸一口,依舊覺得喘不過氣來。
溫梅撐著胳膊坐起來:“那個女孩子怎麼辦?”
凌歡面無表情,全身每一個細胞先是麻,再是痛,痛過之後,比痛更深刻的感覺張牙舞爪而來。
溫梅說,當年孩子沒有打掉,體檢時是她表妹代她上陣。孩子七個半月就呱呱落地,所以看上去小一兩歲,長得又像她,所以,她那張全家福足發過去,足以讓凌歡相信她已與別人枝繁葉茂。好讓他死心、
溫梅說,她的美國丈夫待她很好,也愛樂樂,當她準備將所有的心思轉移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卻車禍而亡。她傷心過度,連他的遺腹子都沒有留下。
溫梅說,她的母親已在去年過世。丈夫死後,她舉目無親,回到國內,想來投奔樂樂的親爸,卻發現他已有了新的愛人,本不想打擾你了,對不起。
凌歡輕輕用手背抹去溫梅眼角溢位的淚滴,將她擁在懷中,沉沉地道:“孩子我也有份,說什麼對不起。”說完,捋順了她及腰的長髮,轉身,去廚房。他開啟冰箱門,本打算估摸一下冰箱容量,然後大采購一番,裡面的內容卻豐富到讓他驚訝:保鮮部分的各色青菜、鮮蛋,冷藏部分的速凍水餃、餛飩、冷凍牛肉、豬肉、蝦仁、帶魚、雞翅……他知道是誰做的。那個人昨天曾問他現在的伴侶要來鑰匙,將家中大掃除了一遍,剛剛將溫梅抱到床上時,洗衣粉的百合清香味猶存。
凌歡衝到洗衣機旁,洗衣機上還殘存著幾滴剔透的水珠,凌歡蘸在手指上,輕輕放入口中輕吮,苦的,凌歡再拈起一滴,依舊是苦的。
葛薇心照不宣地向凌歡照常回報工作,開會,再開會,加班,發工單,做PPT,已儼然成長為新一代廣告人。凌歡請了保姆,卻依舊不放心溫梅,每每下班接了樂樂一道回家,儼然成為新好男人。事情一直持續了兩週,溫梅的刀口他完全放心之後。
這天,溫梅精心準備了一頓燭光晚餐。下午兩點多時,她就塗了睫毛,施了腮紅。她將空調開至夏天的溫度,著一身低胸露背水藍色小禮服,他最愛的顏色。這是兩人的交往紀念日。從十七歲開始慶週年,這個節日一直延續到二十二歲時候她飛到大洋彼岸。
十五年了。張愛玲說,對於年輕人來說,十年就有可能是一生一世,十五年來,他們用了一半的時間相愛,一半的時間傷害,她眼角的絲絲如刀刻般的痕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