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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到血腥味愈發濃重,狂風都無法全部吹散,心中抖,急聲問道:“沈墨,受傷?”
那十人並未放棄,緊隨其後,沈墨不敢掉以輕心,沉聲道:“幫把背上的箭,拔!”
黎子何哽住,卻也容不得猶豫,手伸向沈墨後背,濡溼的血染手,微微顫抖地找到箭頭,手握住,心沉,手上用力,便感覺沈墨全身震,抱著的手緊緊,黎子何咬牙,扔掉箭。
“還有兩支。”沈墨聲音有些沙啞,明顯壓抑著。
黎子何咬牙,伸手繼續在後背摸索,清晰地感覺到剛剛抽出支箭的傷口,鮮血汩汩而出,容不得多想,找到第二支箭頭,猛地拔開,那箭,好似在心頭劃開長長道口,生疼生疼,鮮血似要順著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手上顫抖地愈發厲害。
“無礙,快。”
沈墨抱著黎子何的手又緊緊,下巴蹭在腦袋上,撥出的熱氣讓黎子何眼中滾燙,終是在腰間找到最後支箭,深吸口氣,將腦袋深深埋在沈墨胸口,好似用盡全身力氣般,拔下箭頭仍得老遠,反手緊緊抱住沈墨的肩。
“子何,聽。”沈墨內力已經略有不支,邊找著較為隱蔽的地方,邊壓低聲音緩緩道:“胸口有張藥方,拿走,依著藥方找全藥材,明日正午前服下,或許還有救。”
黎子何精神隨之震,有救,就知道,沈墨定會有辦法!
“稍後,先行離開,那些人目標是,只要動靜不大,應該不會為難與。”沈墨的聲音不知是故意壓輕,還是重傷所致,輕忽地好似嘆息。
“那?”黎子何想到剛剛觸及的手濡溼,心頭還是有些擔心。
“去引開他們,留在裡只會拖累。身為醫者,該明白時間對病者意味著什麼,出林子買匹馬,快快趕回雲都。”
黎子何頷首,手探入沈墨胸前衣襟,果然觸到張紙,隨即發現沈墨的身子,不知何時變作冰涼。
沈墨恰在此時停下來,放下黎子何,摸摸的臉,輕笑道:“走吧,等回去。”
黎子何鼻頭髮酸,重重頭,不多遲疑,緊緊拽著藥方,順著沈墨指的路離開。
細碎的冰粒,打在臉上卻只剩麻木,抬頭看,剛好月亮透過雲層露出角,居然灑下些許清輝,黎子何回頭,沈墨月白長袍在紛紛墜落的銀白色冰粒中黯淡無光,卻是從袖口抽出的長簫,藉著月光閃著幽光。
那長簫……
有些東西在黎子何心頭閃過,卻再抓不住,時間緊迫,無暇多慮,黎子何轉首,獨自踏上返回雲都的路程。
黎子何不擅騎快馬,又值夜深,找不到車伕,只能買匹馬儘快往雲都趕,途中記不得多少次跌下馬,可每每想到馮宗英佯怒的臉,嘟囔的語句,幕幕暖人心田,希望他離開皇宮,不是以樣的方式……
第二日,烏雲散去,陽光撞破雲層,黎子何趕到馮宗英府上時,已是滿面塵霜。府上片蕭條,連看門的下人都不見蹤影,黎子何大跨步進府,眼便看到白底黑字,大大個“奠”,幾乎讓忘呼吸,努力眨眨眼,穩住步子,靈堂前,居然只有名老者邊抹淚邊燒紙。
黎子何記得,那是馮府的管家。
快步上前,手搭上他的肩膀,壓住哽咽,急聲問道:“馮大人呢?”
管家好似被嚇跳,“騰”地站起身,面色蒼白,見到黎子何不出是喜是驚,竟怔怔站在原地呆住。
黎子何不耐道:“馮大人呢?”
“奠”字,定是因為馮奶奶,沈墨既然正午之前服藥或許還有的救,馮爺爺便不會在之前斷氣,信他,願意信他只能信他!
管家才回過神來,瞬間老淚縱橫,抖抖唇道:“大……大人他…………跟來。”
“不用。”黎子何拉住管家,冷靜道:“自會去看馮大人,按著個方子去抓藥!快!炷香內定得回來!”
管家看著黎子何滿手凝固的血,再看看那浸著血的藥方,驚得抖抖,可想著或許能救老爺命,顧不那麼多,接過藥方便快步走。
黎子何紅著眼眶看眼那個“奠”字,沒有弔唁的時間,急急向著馮宗英的房中走去。
府上草木,自己極為熟悉,沒變,什麼都沒變,只有房中躺在床上奄奄息的老人,黎子何見到他整張臉都散著黑氣,便知道他服用的“黑冥散”,服藥之後盞茶的時間便會全身發黑,中毒而亡,難怪馮奶奶會麼快下葬,難怪沈墨只,“或許”還有救……
“馮爺爺……”黎子何擰著帕子,替他擦擦滿著黑氣的臉,白白的眉毛白白的鬍鬚,直是他的驕傲,他他要活到抱季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