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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沒有了剛才的肯定,“下奴只是略略提了幾次,她不曾同意……時間,時間還不到,下奴會努力勸她。”
“時間還不到麼?”七皇女的眼神裡浮現起陰鬱與懷疑,“弟弟,你是不是貪慕神仙聖土的種種好處,不願意回來?弟弟,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找到命中註定的妻主?怎麼會有你說的那麼好的女人呢?不嫌棄你的容貌醜陋,會那樣疼愛你?我可憐的弟弟啊,你病了,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主人,下奴沒有胡說,下奴……”
七皇女沒有聽他的解釋,身影轉瞬間消失。她帶來的燈燭也一併沒了影蹤。周遭的場景陡然一暗,變成了擺滿刑具的散發著血腥腐臭黴變氣味的冰冷刑房。
冰焰的手臂被反綁著用鐵鏈高高吊起,腳踝上墜著沉重的鐵球。身上所有的傷口都綻裂開來,皮鞭彷彿無處不在,暴雨一般抽打在他本就傷痕累累的身上。
但這些不是最痛的,讓他心中難過窒息煎熬的是無數懷疑的質問指責聲音。
“賤奴,還敢撒謊!你根本沒有完成任務吧?”
“賤奴,你長這麼醜怎麼會有女人肯要你?”
“賤奴,你沒有臉面回來的!”
“賤奴,你是大周的罪人!”
……
“不,我不是!”緊張、恐懼、委屈讓冰焰終於是忍不住辯解出聲,從幾乎昏迷的痛楚之中努力睜開雙眼。
額頭的冷汗順著蒼白臉頰和如墨的長髮滴落,他能夠感覺到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
然而他並非是躺在冷硬的地板上,身下是柔軟舒適的床榻,身上還蓋著溫暖精美的薄被。他定神細看,黑夜的顏色與他印象中完全不同。
巨大的水晶一樣透明的窗子,將濃重的黑色隔絕在外。白色的牆壁靠近下方都裝了磨砂的燈盞,散發著柔和的微光。
對,是磨砂地燈,他的妻主教過他的。她說這些燈晚上不用關,就這樣亮著,免得屋子裡太黑他又不熟悉會有磕碰。
她是那樣細心體貼。
除了教他各種機關的使用方法,她還賞賜了合身的衣物給他,教他如何穿著,而且叮囑他睡覺前脫下外衣,換上睡袍,這樣能更放鬆休息。
他一直不用做任何事情,閒著的時候看書,餓了就有東西吃喝,累了隨意躺倒睡覺,不懂的問題只要他問,她就會耐心解釋。
她還說過,他是她喜歡的型別,他在她眼中是美男子
沒錯的。不是他白日做夢,他記得清清楚楚。
為什麼,七皇女殿下不相信?為什麼她們都不相信他的話?
是啊,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事情啊,怎麼能讓別人相信呢?
他早已習慣了不去幻想美好的事,突然之間,遭遇到,他比誰都惶恐不安,生怕一切都是假的,哪怕是真也是短暫的,不能長久的。那樣還不如從不曾得到,從不曾希望。
他來到神仙聖土,一共就見到兩個男人,他們都比他長得美。其餘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觀念,都是妻主告訴他的,都是奇怪的圖冊上畫著的,是否能當真?會不會是妻主故意哄他安慰他?
妻主也許是一時興起,才耐著性子逗著他玩,當她玩夠的時候,他也許就會被趕走,或者是關回那間“傭人房”,被奪走衣物……
仔細想一想,這世上怎麼能有對男人如此好的女人呢?
不打罵男人,不讓男人服侍,不用男人做任何事情。
是他想入非非,產生幻覺了麼?是他無知蠢笨,錯誤理解了她的意思了麼?
一旦所有都變回原樣,一旦他們回到大周,他該如何自處?
其實,或許,他的妻主根本就不會答應與他回去。她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宣告,她不是他的妻主。
她,不願意接受他。
如果他真有她說的那麼好,那麼美,她為何不要他?
所以,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
意識到這個問題,冰焰驚慌失措地從床上滾落在地,蜷縮起顫抖的身體。他該怎麼辦才能博取她的歡心留住她的寵愛?他是不是潛意識裡真的貪戀這裡的好,不願意回去,才會一直沒有提,沒有對她仔細說明回大周的事情。
他,愧對國師大人和七皇女殿下的期望。
他,是這樣無用。
房門突然開啟,一束光線自門外照射進來,他的妻主出現在門口。
他看到地上的光影,他知道那是她來了。他卻不敢抬頭去看,他依然蜷縮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