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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霜姑姑不是個壞人,我一直是明白的。可是,鑑於我剛從這個朝代醒來那天她給我做的“規矩”至今讓我還有些心有餘悸,要她喜歡我,更甚者,像重用婉琳那樣看重我,我是從來不曾奢望過的。
我故作無奈地長嘆一口氣:“姑姑能喜歡我,我是不指望了,她老人家不把我貶去淨桶間刷恭桶,我就謝天謝地啦。”
寶欣一頓,目光與我戲謔的眼神撞了個正著,我們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後來,寶欣對我說了自己會被調去寧壽宮當差的來龍去脈。原來,寶欣進宮曬書那天被安排去了寧壽宮。搬書的時候,寶欣的帕子無意中掉在地上,正要拾起來掛回腰間,恰巧寧壽宮的掌事姑姑路過,見帕子上的花樣繡得精緻,於是問了起來。在得知這花樣是寶欣自己繡的,掌事姑姑大為誇讚寶欣的手藝,更囑咐寶欣多繡些花樣來給她瞧瞧。寶欣那陣子,一干完洗衣房的活兒就躲在房裡繡東西,為的就是這個。
至於後來嘛,自然是寶欣繡出來的花樣讓這位掌事姑姑十分滿意,拿去又給皇太后瞧了,皇太后看了也是越看越喜歡,最後,就讓內務府來要人了。
人吶,總得有個一技之長,就像寶欣這樣,一旦機會來了,也就脫離苦海前程似錦了。反過來看看我自己,估計是一輩子要沉在這洗衣房裡,直到滅頂了。
回現代去?那當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自從那次故意從梯子上摔下來,不但家沒回成,反而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我是再也不敢胡亂去嘗試了。在沒有找到萬分可靠的回家辦法之前,我要好好護著珣玉的這副身子。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的身體若是受了傷,受罪的人是我。
 ;。。。 ; ; 無垠的黑暗中,渙散混沌的神志恍惚間找到了一處聚集的焦點,麻木的身體慢慢恢復了些許知覺。
我試著睜開眼睛,但眼皮就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死死地壓著,重得怎麼也張不開來。
我是誰?我怎麼了?我在哪兒?一連串的問題隨著復甦的神志,一個個躍進腦海裡。
我努力地回想著,終於有了答案。
我是誰?
我是楊寧……
我怎麼了?
我去了故宮,故宮裡人很多,然後,我從什麼地方跌了下來,跌得很疼……
我在哪兒?
我現在在……我也不知道……周圍那麼靜,我應該是被送進醫院了吧……
應該是的……
楊寧,快睜開眼。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地催促著。快張開眼睛瞧瞧,只要張開眼,就知道了。
我使出所有的力氣,竭盡全力衝開那道把我困鎖在迷離黑暗中的阻礙。
驀地睜開眼,映入視線的不是醫院粉刷得雪白的牆壁,而是畫著流雲和花卉的天花彩繪。
眼見屋內這樣裝飾,我瞬間有了想笑的衝動:這故宮裡頭就連醫院都那麼古意盎然。
身體還沒完全緩過勁來,我抬起有些乏力的手,揉揉隱約作痛的額頭。我想自己能有心情笑,估計這次摔得並不是太嚴重。
慢著!
一股不對勁的異樣倏地閃過心頭,我即刻沉下了臉色:故宮裡面有醫院嗎?
我頓時彈坐起身,認真地審視我周身的每一樣景物。
蓋在我身上的錦被、古色古香的木桌座椅,漆紅的粗梁橫柱、娟秀的推窗隔扇……
這些東西要是放在現代都是古董級的東西啊。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低頭再看,自己一身白色的棉布長衣,我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醫院裡衣褲兩件套的病員服。
還有,還有,我的頭上為什麼會多出一條長度及腰的麻花辮?!
我驚慌地跳下床,環視著四周陌生的擺設,心裡恐懼萬分。這裡是哪兒?人呢?人都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
無意間,我的眼光掃過放置在一旁的銅鏡,匆匆一瞥,我在鏡子裡瞧見一張驚懼張惶的面容。我衝了過去,把鏡子牢牢端在面前審視。
鏡子中的女子細眉杏眼,一頭黑髮綁成麻花辮束與腦後,她長得絕非豔色麗容,但平凡的五官湊在一起並不難看突兀,中等之姿的相貌裡還透著幾分清秀可愛之氣。
我望著鏡子照映出的那張臉,心中的驚懼上升到了極點。
這……這不是我的臉!
“啊!鬼啊!”我尖叫,狠狠地把銅鏡扔到地上,反覆告訴自己方才看到的只是一時錯亂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