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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姑母心中既已存了這樣的想法,這些年在宮中又怎能絲毫不露?王皇后那樣厲害的人物又怎會全無所覺?看來那些她與皇后不睦的傳言是真的了?其實,退路早斷了吧?
於是,就在那個陽光明媚的春日之晨,一切開始了,然後,再也無法停下……
先生
話說新年將到,宮內宮外到處熱熱鬧鬧地準備過年,一片喜氣。在這樣的氣氛之中,一般人的心情都不會差,可是,作為大燕天子的我自然不屬於一般人之列,事實上,越到年底,我的心情越是鬱悶,因為,年終工作會,要開始了。
每年年底,朝中各部都要把本年工作和下年計劃整理匯總,而我則要把這些情況總結分析,並給出次年工作的指導意見。三省六部,天下九州八十一郡,事情再少,也總夠我折騰個十天半月,今年又是賦役新法正式實行的第一年,各種問題層出不窮,更讓人頭疼不已。
當然,頭疼的不止是我。從小周獨孤到二哥先生,所有內外輔臣都沒得閒,陪著我從臘月初一忙到臘月初十,可眼見明日就是會期,還有好幾個問題沒有解決。
說起政務處理的能力,我這幾年雖然長進不少,不過比起那幾位還是差得遠。故大半時間裡我的決策方式就是,讓那幾位討論,然後對討論結果表示贊同,用璽下旨,只有他們實在達不成一致意見時,我才開口拍板,當然,這種情況極少。至於那幾個的討論方式,正常是小周獨孤等內閣學士隨奏摺附上意見,由我或二哥先生他們審閱,若有異議,則另注意見,返回內閣,如此直到意見統一,在我或二哥先生硃批之後,由我用璽。這樣紙面上的討論,平時自無不可,但對目前這樣緊急複雜的情況來說,實在有些趕不上趟,所以這幾天我已再管不了諸多顧忌,直接把那幾只湊到一塊,當面鑼對面鼓地開吵,不對,是開會……就如此刻一般……
三更已過,本該夜闌人寂,可朝房附近的春華閣猶自燈火通明。外面寒風呼嘯,屋內因為地龍和周圍的數個火盆,卻顯得有些燥熱。原本佈置得簡潔乾淨的廳中,如今橫七豎八放了好幾張條案,上面亂紛紛擺著書冊卷軸,中間的大案上更是一層疊一層擺了個滿,只一個小小的角落處被擠出了一塊地方,放著紙筆。而原來按尊卑長幼正襟危坐於各處的五個人,如今四個擠擠挨挨圍坐在大案周圍,還有一個負著手,一圈一圈地在地中間轉磨磨。
轉磨的人正是小周,只見他身上原本筆挺簇新的官服經過一天的起坐行走,已折騰得有些皺了,官帽早不知扔到了哪裡,髮髻微亂。整體形象麼,說得好聽是自然,說得難聽就是邋遢了。
而總是一副世家子弟優雅做派的獨孤熙,此刻也再顧不得形象。官帽雖在,卻有些歪,原本光潔的下頦上露著青鬚鬚的胡茬,大概覺得熱了,順手拽了拽領口,力氣用得還挺大,整整齊齊的五重領口都被拽了開來,露出了下面一點微突的鎖骨……別說,到底是親兄弟,我這大舅子雖然容貌比我老婆差一點,這身上的面板倒是一樣的白,特別是襯上了一點墨漬的時候。這個,墨漬,汗……沒辦法,誰讓他負責記錄,忙得天昏地暗的,偶爾弄上點墨在手上也是很正常的麼。
二哥和先生的形象相對好些,畢竟就住在宮中,換個衣服,收拾收拾,也方便些。只是,二哥秀麗的眉峰此刻蹙得死緊,漂亮的丹鳳眼中隱隱帶著血絲,而先生眼下微現青色,薄唇則有些蒼白乾裂。
見狀我趕緊狗腿地拿過一旁的茶壺,往他眼前的杯中續了點水。若是往常,先生肯定會阻止我,小周的眉頭恐怕也會皺起來了,可是此時沒一個人意識到我動作的不妥,先生只隨意向我頷了頷首,順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後繼續說。語調不急不徐,態度從容淡然,只是聲音明顯有些沙啞。
看來明天要記得讓太醫配點藥,給先生調調嗓子了……正想著,先生的聲音停了一下,幾乎同時二哥眉峰一揚,介面道,“盧大人,你這個說法,恕我不能苟同……”
然後二哥旁徵博引,說得滔滔不絕,一旁的獨孤熙一邊記,一邊頻頻點頭。而先生卻是含笑不語,只偶爾微不可差地搖了搖頭。至於小周,終於停了腳步,垂著眸,彷彿在專注地聽著二哥說話,又彷彿在認真思考著什麼,當二哥終於說完,他這才抬頭一笑,道,“殿下言之有理,不過各地情況不同,盧大人說的問題也不得不防……”
眾人目光立時轉向了小周,我卻拎起茶壺,趕緊給二哥也續了一杯水,最後還諂媚地雙手捧起,送到了二哥面前。二哥瞟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一飲而盡,然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