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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那時也是一臉驚詫,不過很快恢復,打馬上前,就是一劍。然後,兩人一番激戰,自己僥倖獲勝,那人見突圍無望,終於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發誓,只要有紀炎一日,火狼再不踏足大苑國土。從那以後,火狼果然絕足大苑,而那人卻不知所終,原來……想到這裡,紀炎輕嘆一聲,抬頭問道,“原來,你是要報當日之仇?”說著動了動被縛的雙手。
那人一笑道,“報仇?不是……就象你說的,願賭服輸,談不上什麼仇不仇。”
紀炎一怔道,“那你這又是何意?”
那人看了看他,卻沒說話,轉頭拍拍馬頸,示意馬兒離開。馬兒走了兩步,卻又轉身,望向屋中的紀炎,如此數次,只是徘徊,不願離去。男人彷彿有些不悅,兩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馬臀上,馬兒一聲長嘶,依依不捨回頭看了紀炎一眼,終於轉頭,揚蹄而去。
男人站在屋外,望著馬兒絕塵遠去,久久一動不動。
此時,夕陽盡落,時已入夜,圓月初升,清輝灑落,遼闊的大漠之上,一片銀白,恍若雪覆。月光也照在男人身上,勾勒出了他輪廓極美的側臉,朦朧之中,他的肌膚透著銀輝,整張臉顯得出奇地恬淡柔和,哪兒還有半分當年沙漠狼王的狠戾?
紀炎見了男人從未有過的一面,不覺一陣迷茫……原來變了的,不只是自己……不過,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男人好像驟然回神,轉頭望向了紀炎,仰首抬眉之間傲氣重現,冷冷的一雙眼睛緊盯著紀炎,如不慌不忙端詳著獵物的頭狼,然後,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人未到,強烈的壓迫感已讓人有些呼吸困難。
紀炎不覺微微蹙了蹙眉,掙扎一下,想要坐起。不管怎樣,他曾是大苑的王,縱要死,也不能以這樣任人宰割的方式死去。無奈雙腿被縛,使不得力,掙扎了兩下就重又落回了原處。綁在他身上的是浸過水的牛筋,越使力繃得越緊,剛剛他已暗中試過,用盡各種方式都沒能弄開。
這時男人已來到了他的身邊,望著他,靜立片刻,隨即屈膝半跪在他身邊,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據說,燕帝對你,很不錯。”
紀炎驟然全身一僵,耳中嗡嗡隆隆,只覺全身的血彷彿都在瞬間湧上了頭臉。
男人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據說,燕京撫安伯府中,從未見過撫安伯的蹤影……”
直到這時,紀炎才終於緩過神來,抿了抿唇道,“你去過京城?”他和慕容淇的事一向掩飾得很好,若非著意查探,根本不可能知道。
這回輪到男人面上微露窘色,半晌方道,“沒錯……我只想看看曾經打敗我的人淪為階下囚之後,是不是還能那麼囂張?”
紀炎抬起頭,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男人眉峰微挑,一臉挑釁之色。紀炎看了看他,終於什麼也沒說。
男人卻冷哼一聲道,“可惜……我失望而回,不料,沒過多久,你竟然也回來了,這一次縱使我不想知道,你的一舉一動仍然不停地灌入我的耳中……沒想到,去了趟京城回來,當初不甘欺侮憤然而起勇戰大燕的寄多羅,變成了馴順聽話的紀炎,對大燕死心塌地,甘為馬前卒……我真是好奇,燕帝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你變成這樣?”
紀炎猛然轉開眼,咬牙道,“與你無關。”
男人卻恍若不聞,步步緊逼,“據說,燕帝別的本事沒有,□孌寵倒是一把好手,如今看到你,讓人不得不信,在燕帝后宮中住了一年,果真變得溫順又乖巧……”
紀炎聽到一半臉色已慢慢變了,眼中彷彿漸漸湧起了火焰,最後大喝一聲道,“你閉嘴!”
面對紀炎眼中灼人的烈焰,男人只報以輕蔑的一笑,口中續道,“據說,撫安伯夫人常年不見夫君,難耐寂寞,與人私通,最後被人玩膩之後滅了口。”
紀炎聞言猛地睜大眼睛,死死瞪著那人,雙眼通紅,牙關緊咬,額上青筋迸起,全身肌肉在瞬間繃到了極致,綁住他身體的牛筋頓時響起了吱吱嘎嘎的聲音。
男人見狀,卻並未阻止,反而嘴角一勾,霍然起身,後退一步,竟似有些期待地看著縛住紀炎的牛筋終於不堪重負,砰地一聲斷開了一節,然後,又是一節,接著,是連續不斷的斷裂聲,最後,紀炎猛地一聲長嘯,雙臂一振,下一刻已翻身躍起,穩穩站在了地上,身上的牛筋如斷裂的死蛇,紛紛落了下來。
紀炎掙脫了束縛,卻並沒有急於進攻,只是凝立不動,緊緊盯著對面的男人。此刻,他臉上的怒容已斂去不見,只是眼中青芒騰躍,凌厲不可逼視,雙拳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