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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陣疼痛喚醒的,撕裂皮肉的尖銳的疼痛,睜開眼見到的是正在落下的長鞭。一下接一下,疼痛如附骨之蛆,逃不開掙不脫。心中卻漸漸寧定下來:這樣的痛楚,我承受得了,而且,隨著那強烈鮮明的痛楚,綻開飛濺的鮮血,彷彿有什麼汙濁的東西被抽離身體,流淌而出,壓在心中的某些沉甸甸的東西也在慢慢變輕。不再躲避,是沒有力氣,也是不想再躲。任由痛楚席捲全身,神志漸漸模糊。
忽然,那尖銳的鞭嘯聲驟止,我幾乎陷入昏迷的精神不覺清醒了一瞬。恍惚間,只覺一樣東西落到了我的身上,帶著暖暖的溫度……是他的披風!一愕之下,猛然抬頭,卻只見到一扇砰然關閉的鐵門。
世界重回黑暗,我的神志卻格外清醒起來,半晌才不由微微閉了閉眼:陛下,既然你已選擇了這條路,怎麼還是如此容易心軟?這樣,可不行啊……
23。情惑(九)
那夜之後我開始發燒,只覺時而如墜冰窖,時而如入火窟,全身痠軟得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神志一片模糊。只是渾渾噩噩之中仍有一點執念於心,讓我最終堅持了過來,那就是……不能死。
在我清醒過來的第三天,聖旨到,我成為了他的,侍書。
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腦中片刻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意識才慢慢迴歸,全身的血液彷彿也一點一點湧上了頭臉,身上忽冷忽熱,好像再次發起了燒。強迫自己如常謝恩行禮,雙眼始終未曾抬起,卻仍能感到周圍眾人的目光如鞭似針,一鞭鞭衣衫盡碎,一針針體無完膚。牙齒咬到發酸,才勉強讓身體不曾顫抖。
直到人群散盡,我才脫力一般,猛然跌坐在地上……難道,那天還不夠嗎?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方式?而且還要做得天下皆知?……這道聖旨一下,天下人會怎麼看我,滿朝文武會怎麼看我,舊日親友會怎麼看我,還有寶兒,他,會怎麼看我?……想到這裡,心頭一陣發冷,指尖已開始微微發顫……陛下,你還真是瞭解我,一如我瞭解你一般,命門所在,瞭然於胸,一擊中的,避無可避。
黑暗中,我撐坐在地上,很久很久,心中的恐懼惶惑才慢慢壓抑下去。心神漸漸清明,我緩緩支起身,挺直腰,這時,一個念頭忽然從心頭掠過:對了,他怎麼還是如此任性?如此行事置百官的尊嚴於何地?置他自己的聲譽又於何地?就算要以此報復於我,也不必明詔天下……待意識到自己想了些什麼,不禁一愣,隨即只覺惶恐盡去,竟有些好笑:到了這時我竟還會想這些?還想對他的行事指手畫腳?難道我還當自己是他的先生不成?真真可笑!
我十分感激下旨之後,他給我留了數日的時間休整,讓我做足了心理準備,否則我都不知入宮那天我能否那樣鎮定平靜地堅持完整個儀式。可即便這樣,後面的日子,於我來說,也是那樣難熬。
我以為這次的羞辱已到極限,經過之後,再無事不可承受。哪知下一次他仍有辦法,逼得我恨不能立刻死去。可是,不能死……即使被他逼著,做出那樣羞恥的動作,那樣放浪的表情,仍是,不能死。
好在他並不經常來我這裡,雖然他不在的時候我仍是不得輕鬆,但至少不會像他在時那樣,胸口始終疼痛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看他的神情,想必他心中也是這般吧?所以許久才會出現一次,所以每次才會來去匆匆。只是,這又何必?
每每想到這裡,我總忍不住有些茫然:我們怎麼走到了這一步?這樣相互折磨有何意趣?又要到何時才能結束?是會終於我的漸漸麻木,還是他的漸漸放開?……那時,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終結來得那樣之快,又是那樣意外……
那天,在消失很久之後,他忽然傳召了我。訊息傳到,紫瀛宮中頓時一片忙亂,特別是那兩個人,更是又緊張又興奮,跑前跑後指揮人服侍我沐浴更衣,把我裡裡外外折騰個遍,足足花了近兩個時辰,把他們自己和我都折磨得精疲力盡,才意猶未盡地勉強放過了我……末了還不放心地讓我在大廳中央站定,兩個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掃視著我,彷彿評估一件精心炮製的作品。半晌,兩人才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相對一笑,退了開去。
忽略那份羞恥的感覺,我強迫自己轉移注意,苦中作樂地想道,其他不論,這兩人敬業的態度還真是可感可佩呢。剛想到這裡,眼神無意一轉,掃到一旁鏡中人影,不覺一怔,心中那點強扯出來的輕鬆頓時消失無蹤……那個人,竟是我嗎?……只見那光潔如洗的銅鏡中正映著一個單薄的人影,低領束腰的素錦單衣襯得纖頸細腰,竟帶了幾分女子的孱弱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