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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呢。我下意識的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卻發現晃到一半就被一隻寬厚大手固定住了。
“別再晃了,會頭暈的。”真實的觸感,真實的聽覺——真實的蓮二。
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我很快就被擁進那個讓我想念很久的懷抱。溫暖的體溫牢牢地包圍著我,舒服的閉上眼睛嘆息著,離家出走的安全感終於又回來了。
柳蓮二小心翼翼的走近那個單薄的讓人揪心的小人兒,第二次了,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孤單一人,沒有了可愛嬌憨,沒有了明媚笑容,脆弱的她。穩住情緒輕聲喚她,第一聲,她身體僵了一下又軟了回去,明明聽見了為什沒回頭?第二聲,她竟然當成是幻聽的喃喃自語,還拼命晃著小腦袋!這個小人兒啊,總是有辦法撩撥著他所有的情緒……不再猶豫,兩個大步跨越兩人之間的距離來到她身後,先捧住那顆還在不停晃動的小腦袋,感受著手心裡冰涼的髮絲,終於還是無法抑制的把這個小小的身體圈進了自己的懷裡。
“蓮二……”真的是他呢,肩膀上的重量,牢牢環住我的手臂,頸窩邊的呼吸都告訴我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安靜的靠在他懷裡,心底的不安早就煙消雲散。
“為什麼要躲開我?”肩膀上的重量消失了,身後的人握住我的手臂轉到我身前,突然失去溫暖的背後被海風吹過,讓我小小的哆嗦了一下,緊接著我幾乎是立刻就被人用被毛毯包了起來,“我就這沒能讓你信任嗎?”
不是的!不是的!我驚惶的抬起頭想告訴他我沒有不信任他,卻瞬間就被一汪湛藍漩渦抓住了所有神智。從闌知道人的眼神會有那麼複雜的感情,心痛,憤怒,憐惜,懊惱,自責,還有——疲倦。最後是湛藍裡的那一絲倦意讓我回過神來,這個人,現在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阿!
“蓮二,你,比賽……”有太多的話要說,反而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結果就變成了現在讓人臉紅的語無倫次。
“別急,慢慢來。”舒緩的旋律鎮定了我的情緒,“那些現在都不重要。”
“很辛苦吧,蓮二。”根本就不用問了阿,他的眼神都告訴我了啊,是我的錯。
“我沒有食眩”蓮二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靜靜的凝視著我,用他那雙深邃眼眸牢牢鎖住了我,“無論你在哪裡,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所以我來找你了。”
“……蓮二。”這個少年,是在用他的所有誠意在告訴我他的決心。眼前漸漸朦朧迷離起來,卻仍舊能在那片朦朧霧氣中看清楚他的堅定,“蓮二,我在害怕。”
“我知道。”柳蓮二輕輕把定定的看著他的小人兒擁入懷裡,他都知道的,她所有的不安,以及不安的原因。
“廣彥爸爸和我……我媽媽……”衣領被懷裡的小人兒緊緊攥在手裡,他知道她需要一個訴說的機會和物件,所以即使很想阻止她發著抖還要繼續下去,卻還是咬牙忍住了,“那樣的愛太可怕,它幾乎就毀了我一輩子。而我,我體內繼承著那個人的血,蓮二,蓮二……”
收緊手臂,他知道她一定又在逞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柳蓮二輕柔的拍著懷裡人兒顫抖著的身體,下爸在埋在他胸口的小腦袋上輕輕摩挲著,他等這一天等了好久,未央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心結說出來了,終於說出來了。
“那天,我不是故意要暈倒嚇你的。”終於懷裡的小身體漸漸平靜了下來,“我當時是真的被自己嚇到了。”
“被自己嚇到了?”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柳蓮二試探著用不會驚嚇到她的簡單的對話不著痕跡的慢慢介入小人兒的世界。
“嗯。”怯生生的回應讓柳蓮二激動在心裡,和她的距離又縮短了一些,“我當時只覺得自己就站在懸崖邊上,只要再往前走一步,等著我的就會是粉身碎骨的墜落。”
這個小笨蛋!所以身體才會在心理的暗示下選擇暈倒嗎?
“蓮二?……”懷裡的小腦袋終於肯抬起來了,小笨蛋紅著眼圈,眼淚就含在眼裡卻倔強得不肯落下來,還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蓮二,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就算是生氣也是在氣他自己吧——柳蓮二無奈的發現別提狠狠教訓她了,他就連一句重話也捨不得對她說啊。
“……蓮二果然還是在生氣……”柳蓮二覺得不對勁的把那顆重新埋回他胸口的小腦袋挖出來,卻發現原本泫然涕的人兒因為誤會了他的無語已然潸然淚下。這讓嚴格算來從沒見過她掉眼淚的柳蓮二頓時傻了眼,目瞪口呆兼臉發白的看著大顆大顆的晶瑩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