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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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沒學過護理教材上‘保護性約束’的那種綁法,而且一個人肯定不行。”
“啊呀,你帶實習同學去隨便綁綁好了,那麼考究幹嘛?告訴你,”她湊近我的耳朵,“我也不會!”
她身上濃郁的香氣聞起來有點沖鼻子,記憶中泰雅身上總是有的那種淡淡的香氣慢慢泛起,薄薄地散開,似乎充滿了辦公室,隱沒在消毒藥水的味道中,變得有點苦澀。儘管恨著泰雅,我身邊的一切總在提醒我他的一切。
“真拿你沒辦法。”我嘆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感嘆些什麼。
綁人一向不是我拿手的。即使如此無經驗,我也確知實習醫生綁得太緊。他打結時明顯連著厭惡一起打進去了。為了避免小狐狸肢體壞死,我不得不把那些結重新打一遍。這時我不得不面對他的全部裸露的肢體。他的大腿上面散佈著新舊不一的淤斑,腳腕上本來就有繩索勒過的痕跡,還沒有痊癒,又要給綁上。繫著帶子,我不由自主地想:不知有多少貪婪的手揉捏過他青澀的身體,捆綁過他細弱的腳踝。在這許多手的主人當中,我們情緒不佳的實習醫生大概還是最無惡意的。
當我終於躺上值班室的床時,實在是累透了,所以幸運地沒有做任何一個與泰雅有關的夢。
早上起床時,好象沒什麼睡過的感覺。在治療室的水斗裡刷牙的時候,瞟了今天的手術安排表一眼,不由得暗自叫苦。完了!今天是一個骶骨腫瘤,不到下午不可能下手術檯。今天所謂的“夜班休息”又要泡湯了!幸好昨天晚上沒有想起,否則肯定根本睡不著。
果然不出我所料,手術一直持續到下午3:00。天氣又溼又冷,一點也沒有夏天即將到來的樣子。回到病房我只想洗個澡,把自己關在病房的小浴室裡,呆呆地坐在淋浴龍頭下,感覺膝蓋打不了彎,整個人動也動不了。有人在外面敲浴室的門,我幾乎站不起來,拖長聲音叫道:“我在洗澡!”
“喂!師傅買了飯請大家,你也有份!”是方和的聲音。
我低聲嘟噥著:“謝謝。”知道他聽不見,只是反射性地決定要說這麼一句話而已。現在我什麼也不想吃,感覺身體都不象是自己的,只想好好睡一覺。
所以當露露叫我去看加床時,我幾乎覺得反胃。“不好意思在你吃飯的時候叫你。”露露靦腆地笑著,“聽嚴醫生說這個床是你管的”。她長著一雙朝露中的玫瑰一樣紅潤的嘴唇,去年剛剛從學校畢業,還沒有學會象工作了2、3年的護士那樣欺負年輕的住院醫生。“現在我已經算下班了,”我不高興地說,“今天是方和值班,應該他去看呀。”看到她惶恐的表情,想到她可能會因為辦不成事被老道的護士責罵,心又軟了下來,“加床怎麼了?”
露露開心地笑了:“朱夜你真好。我找醫生找了半下午了,方和和丁非都叫不動,還是朱夜好。”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到底什麼事?”
“他從中午起一直在叫下面痛。你們在開刀,我們都不好意思看…要不還是你去看?”
“那好吧。只好我去看羅。”嘴上這麼說,心裡很不以為然,平時別的男病人插了導尿管還不是一直由護士檢視、護理。裝什麼正人淑女嘛。工作是工作,自我形象是自我形象嘛。
我放下盒飯,對門口的警察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著打個招呼。他很同情地拿了鑰匙開啟門,我怏怏地走進單間。小狐狸已經不抽筋也不嘔吐了,看上去很萎,抽抽搭搭地哭著。
“怎麼不好?”我的開場白非常職業化,不帶任何感情Se彩。
“好痛啊!”他嗚咽著說。
“早上查房的時候告訴過你了,”我說,“開好刀肚子上的刀疤要痛幾天的。”
“不是的…不光是肚子上。”
“你聽話配合我們,屁股上的膿包好得快一點,就少痛一點時候。”
“也不是的,是前面痛。我好痛啊,痛死了。”說著,又抽抽搭搭地哭了。
沒辦法!小毛孩子!我嘆了一口氣。掀開被單,乍看似乎沒什麼不對頭的,綁的帶子不松也不緊,腹部紗布看上去很乾淨,接通腹部的負壓球引流量不多。我解松他一邊腳腕上的帶子,讓他曲起一條腿,檢視臀部塞的紗條,滲出很多,看來非得換藥,不過也不至於痛成那個樣子哭鼻子。我放下他的腿,他好象腸子被什麼拉了一下一樣,細細的嗓子又發出小狐狸一樣的尖叫。我馬上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早上查房看過傷口以後,我記得把尿袋用別針在床單上固定好,然後去開刀。我們走後護士們開始做一天的基礎護理,包括整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