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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不能令其動心,那就只有罰了。”朱慈烺臉上沉了下來:“大疫之下,權貴庶民誰都逃不了。若是御史們不知勤勉辦事,等到禍從天降的那一天,即便國醫聖手也救他們不得。這個道理,憲臺得跟他們講清楚。”
李邦華心中暗暗納悶:這些大道理,我自然不會不講,但是太子這話,怎麼聽起來更有深意?莫非是陛下此番給了太子便宜之權麼?
“讓他們上菜吧。”朱慈烺對田存善道:“大家一起吃些,下午還有事做。憲臺,權當現在軍中,一切俗禮先放一旁吧。吃飽了才好幹活。”他又招手讓田存善過來,壓低了聲音道:“讓廚下再蒸兩碗蛋糕。”
雞蛋打勻之後,隔水蒸個片刻,便凝得軟滑如糕。這種蛋糕最適合年紀大的人拌在飯裡,開胃潤喉。
“奴婢這就去。”
李邦華雖然年邁,但不耳背,當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太子沒說這是給他蒸的,但顯然是因為他坐在這裡,才臨時讓廚下加出來的。這份細緻怎能讓老臣不感動?李邦華想起當日陛見天子,崇禎帝也是溫顏問對,如同親人。這樣的皇帝無論放在哪朝哪代,都算得上是英明仁善之主了。
可如今,卻事事都透著不堪之兆。
朱慈烺微微閉目,靜養精神。因為年歲的原因,他已經有些疲憊了。
身為太子,每月的伙食銀有一百五十餘兩,和萬曆朝一樣。
崇禎省吃儉用僅限於皇帝本人和**妃嬪,並沒有省儉到太子頭上。充足的營養和合理的鍛鍊,讓朱慈烺的身體一向很好。然而體能精力遠沒到生理巔峰,這就是為何從唐宋至今,出仕為官必須要年滿二十,否則根本無法承負起繁雜的公務。
——大明難道就靠我們這屋子老弱病殘撐起來麼?
朱慈烺跟自己開了個玩笑,不過卻有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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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早附鳳翼攀龍鱗(一)
還真的是老弱病殘。
朱慈烺滿打滿算是十五歲,當之無愧的“幼”。李邦華六十九,馬上就到古稀之年,可謂“老”。田存善五體不全,是殘疾之人。那些身材魁梧的大漢將軍、東宮侍衛,卻是“病”。
病在心裡。
他們只知道為了自家榮辱富貴算計,卻不知道覆巢之下絕無完卵的道理。別說讓他們去送死,就算是讓他們勞累些,都是怨氣沖天。
然而朱慈烺卻不能不用他們。因為他實在沒有人可用。身為太子,看似威福無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而真正處在那個位置,才知道什麼叫做掣肘。在他身邊全是一張張帶著鐵鉤的網,只要掙扎得稍稍用力,痛的就是自己。
這種狀態,甚至不如朱慈烺前世。那時候他身為大中華區總裁,對於屬下去留,以及集團政策調整,尚且還能做到一言以決。以至於這十幾年來,朱慈烺朝思暮想的並非其他,而是能夠恢復往日的權柄。
哪怕只是一個小部門,以他的能力和閱歷,憑風借力,勢必能夠撕開一道大口子。然而紫禁城卻是密不透風,逼得朱慈烺不得不冒險行極端之事,這才勉強掙扎出一個生存空間。
不過這一切隨著出宮,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刻的朱慈烺,已經將束縛自己的繭蛹撕破了一個小口,接下去將是令人膛目結舌的驚天之變。
十五年沉心忍性,終於要到頭了!
……
朱慈烺從“好再來”出來,站在安全區域遠遠看看了東城門下的人群,其中有幾個已經明顯感染了鼠疫,估計連天黑都熬不到。這些人身邊仍舊聚攏著難民,麻木地看著死亡降臨。他們並不畏懼死亡,對他們來說死亡簡直是福利。
朱慈烺帶著大隊人馬很快就轉道十王府大街上的信王府邸。
來到這個時代的王府井,並沒有讓朱慈烺沉靜的心有任何變化。他更關注府邸本身。他記得曾有宮人說,信王府的匾額是溫體仁寫的,然而此刻已經被人用黃綢包了起來,只有紅牆黃瓦,表明這裡是藩王府邸。
在王府大門前,是二畝空地,全由二尺見方的青麻石鋪就。按照太祖朝的規制,藩王可以有三隊護衛,每隊三千人。這塊空地就是用來給藩王衛隊整理佇列,擺開儀仗的。
“殿下,”田存善見太子站在拴馬樁前不動,“裡面恐怕還沒來得及收拾妥當。”
“看看再說。”
朱慈烺命人開了中門,率領眾人魚貫而入。
宋弘業從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