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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不知道隱形眼鏡傷角膜嗎?”蘇君佩忍不住責怪他。
“居其位,謀其政。我年紀輕輕就坐到了市委書記的位置上,本就惹人非議,如果再一副小白臉相豈不是更難以服眾。”蘇君儼兩手一攤,做無奈狀。
蘇君佩想想也是,自家弟弟相貌本就生得太好,精緻過了頭,再添上一雙柔美的雙眸,定容易叫人看輕了去。
“姐,弄點茶水給我喝,聽說你們這裡的‘輕雲’是自己炒的,也賞些給我嚐嚐鮮啊。”
蘇君佩不由笑道,“吆,我們阿儼如今這麼大的官,什麼好茶喝不到,偏偏眼巴巴地瞧上了我的這點粗茶,真真是賤骨頭。”
蘇君儼但笑不語。
“跟我來吧。”蘇君佩一瘸一拐地領著他向廂房走去。蘇君儼想上前攙扶,又怕衝撞了她,只得縮手跟在後面。
途經一扇敞開的冰裂紋屏門,無意間的一瞥,倒叫蘇君儼愣住了。
一個女子披散著一頭暮鴉般的烏髮,穿著寬袍大袖的海青,盤腿坐在蒲團上,手裡正握著一隻小蘭竹,伏在身前的小几子上不知道在抄寫著什麼。女子細長的眉眼依稀與那日在九重天遇見的虞璟重合起來,他不由又看了兩眼,果真是她。
蘇君佩感覺他沒有跟上,回頭輕喚了一聲“阿儼”,蘇君儼這才快步追上去。
“姐,剛才那個廂房裡寫字的女生是誰啊?”本不想問的,終究還是沒忍住。
“你說虞璟啊?”蘇君佩有些費力地邁過門檻,“她早上打機鋒又輸給師父了。這會兒在罰抄心經呢。”
蘇君儼心裡越發狐疑起來,這虞璟好生奇怪,既在紫陌紅塵裡打滾,又處清靜琉璃之地。難道這就是物質精神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嗎?
蘇君佩正在泡茶,見弟弟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問道,“怎麼,你認識她?”
“談不上認識,在一次飯局上見過她。”蘇君儼淡淡解釋道。
蘇君佩卻是長嘆一口氣,“她也是個挺慘的女孩子。”
蘇君儼心裡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怎麼講?”
“我也不大清楚,模模糊糊聽師父提過。她母親是已故的史學大家虞軼祺的獨生女,叫虞冰,據說她母親是個真正的才女,學富五車。可惜紅顏薄命,遇上個負心薄倖的男人,拋棄了她們母女。虞冰在虞璟高一那年得了肝癌,不忍拖累女兒,自己吃安眠藥走了,留下虞璟一個人。師父和虞軼祺是故友,也認識虞冰,因著故人之託,本想負擔她的生活開銷,不料她倔強得要死,堅持說自己能養活自己。她性子又極為桀驁,師父怕她一個年輕女孩兒被物慾迷昏了眼,失了本性,這麼些年堅持要她每個月來庵堂一次,教她禪修。她極有靈性,可惜脾氣古怪了些,見師父恨不得渡了她,乾脆每次來都大肆批判佛教一通,今個早上還說師父佞佛來著,結果沒辯得過師父,被師父罰抄三遍心經。”
蘇君儼不由失笑,似乎可以想象得出來她梗著脖子,那種慧黠如狐的樣子。
蘇君佩將茶碗輕輕朝他的方向推了推,一努嘴,“呶,喝吧!”
蘇君儼輕拂蓋盞,將茶葉末子盪滌開去,深深吸一口氣,揚眉笑道,“姐,你煮茶的本事是越發進益了。”
蘇君佩臉上的表情似悲若喜,“心裡頭靜了,自然做什麼都成了。”
蘇君儼鄭重地放下茶盞,看住姐姐,“姐,你當真準備在這裡度過一生嗎?”
“嗯。”蘇君佩神色寧靜。
蘇君儼雙手捏緊了,“姐,過去的事已經過去,誰也無法挽回。你就忍心拋下媽嗎?她很想你……”
“阿儼”,蘇君佩的聲音有些邈遠,“你沒有愛過一個人,你不知道那種痛失吾愛的感覺。那種疼,不是皮肉傷,血流了結痂了也就好了。它像一把生鏽的鋸子在你的心臟上鈍鈍地拉鋸著,椎心泣血,到死難休。”
蘇君儼有些惱火,霍然站起來,“既然你放不下,何苦還待在這清淨之地,你就不怕佛祖怪罪於你嗎?!”
“正是因為放不下,我才更要待在這裡。福緣善慶,禍因惡積,萬事萬物,都逃不出這個迴圈機理。你姐夫因我而死,這份罪業我是定要償還的。我也不多留你了。今日我也就不見母親了,免得徒增傷悲。你走吧,替我好好照顧她。”蘇君佩闔上雙眼,開始捻動手裡的小葉紫檀香串。
蘇君儼重重一記冷哼,“不是就你一人看佛經,你要不著給我講這麼一通因果迴圈世遠代謝的道理。你的指教我謹記在心,愛慾於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