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在青天水在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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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發現叫他心安，可他還是不捨和心糾。

把她拉入自己的懷中，他試圖用自己――氣息、體溫、以及肢體語言去安慰她。

譚素素閉起了眼睛，她再一次哭了。她覺得自己好難過，說不清楚是為了什麼。為陳元？為自己和他糾結了Ｎ久卻不得不揮斷的情絲？為十三？為他對自己的情深和忍耐？還是說，為了她自己？為她那搖曳擺盪的一顆心？

“別哭。”頭頂處傳來某人沉靜的語聲。

這是今晚她聽到的第二次了！從不同的男人的嘴裡說出來。她哭得更厲害了。

女人可真是水做的，居然可以流這麼多的眼淚！半晌，譚素素停止了哭泣。她發現自己把李尋歡的雪白襯衫都糊溼了，他的胸口，是她大片的淚跡。

她退出了他的懷抱。

他低頭看她：她的眼睛還有嘴唇，都是紅腫的。暗咬了一下自己的後槽牙、他不想表現出來。可惜眼睛卻還是出賣了他、它們射出了兩道寒冰：“不許再去見他！”

“應該可以吧。”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做到。

“晚了，回去吧。我明天上午來接你，真的有事情想和你談。”這次，他的聲音變得溫和。

“好。”…

第二天上午十點鐘，譚素素出了門，如她所猜想的那樣，李尋歡已經等在那裡了。雖說她心情不佳，不過還是立即發現到，今天的他非常精神爽利：穿著藍白條紋的翻領Ｔ恤、配淡色的休閒西褲。一身明快，竟使得她的心也鬆快了許多。

他是故意做如是裝扮的，他希望她不要太沉重！

“去爬山好嗎？”他徵求她的意見。

“好。”她仰起臉回答他，她也想登高遠眺。掃掃心中的陰霾。

今天，她的長髮是披著的，微風吹過，髮絲半遮掩住她的俏臉。他伸手替她把發抿至耳後，完成動作後，手卻停在那裡捨不得離開。

（）

她咳嗽了一聲，他只好鬆開手，自己竟猶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這發現叫他吃驚！

他們沒有去遠的地方，而是去了“景山公園”。這裡的山真的不高，因為是人工堆砌的原因嗎？

他們只用了十五分鐘，就爬上了頂峰。不過，一口氣爬上去，還是令譚素素的氣息有些微的緊促。

漸漸平復了喘息，譚素素的心情變得舒廣：陣陣輕風送爽，吹鼓起她和他的衣衫，也似吹走了她的煩惱。

景山上一共建有五座亭子，最頂端處的叫做“萬春亭”。站在亭子的南邊，面前是巍峨磅礴的故宮建築群，遠眺可見北京的“巨蛋”、他和她上班的國貿、招商局大樓。反身到亭的背面，近處是改為“少年宮”用途的“壽皇殿”，（注：軟禁十四阿哥的地方。）

遠觀可一覽北海、鼓樓、德勝門，還有筆直的中軸線…

她開心地對他笑，他寵膩地輕摟她的腰。

過了一陣，他和她下山，默契地攜著手。他們下山後又圍著公園走了一圈，這裡古境悠深，樹木繁盛。並且由於大多數的樹木是松樹，所以空氣中浮動著松木的清香。最叫譚素素驚喜的是，她竟見到了可愛的小松鼠，那小傢伙一點兒都不怕人，一直在樹下跳躍流連，久久才攀回枝頂。 大慨是下午兩點左右吧，他和她才離去。

坐在李尋歡的車裡，她說不餓，於是他就載她回他的家。短短路途中，她的好心情漸漸消失，負罪感又冒出了頭。

“別皺眉。”他瞥了她一眼，說道。

“好。”她努力調整情緒。

她覺得說服自己毫無愧疚地接受新戀情，已經是很難完成的任務了。可是，他的話卻叫她更痛苦了：立即結婚、並且生下他的孩子！

――回到他家，他平靜地對她說出了一早要說的話。他覺得此時的時機更不好了，還不如那天晚上呢！可是又不能不講，因為這事是有時間限額的！

他眼看著她眉頭緊鎖，心就漸漸沉下去了：他就知道她沒那麼快忘懷了那人。更重要的是，自己和她雖然已經很親密了，雖然說她的身體已經如實地反映出了她的渴求，可是她的心，卻固執地不肯承認。所以他們的感情之路，註定沒法兒樂觀。

叫他怎麼說服她呢？！

其實只要她放開她的心胸，直面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她就能發現，存在於她和他之間的碰撞與吸引是多強烈、多美妙！他心對她喊道：面對吧，面對吧！

可是，他嘴卻沒有出聲。他靜靜地看著她，此刻的她已經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