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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提醒著。今兒該他的班,跟著薛蟠出來了,也不曾帶了雨具。
薛蟠還未來的及說話,大雨傾盆而至。幸而街上也沒什麼人,主僕幾個也不顧的城裡不準跑馬的規矩了,無論馬上馬下的,撒丫子便往家裡跑。
饒是這樣,薛蟠到家的時候,一身紗衫從裡到外全都溼透了。
春華看他落湯雞一般回來,嚇了一跳。慌忙又是幫著他脫衣裳拿毯子,又是叫小丫頭們去傳熱水,熬薑湯。
薛蟠跳進熱水裡,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可別感冒了,要不那藥湯子能苦死了!
“青松他們是怎麼伺候的?怎麼能叫大爺淋著雨就回來呢?看著要落雨了,好歹找個地方先避避。這街上那麼多店面兒,哪裡不行呢?”春華一邊兒替他拿了布巾擦拭,一邊兒抱怨。
薛蟠手端著薑湯送到了嘴邊兒,笑道:“這還是我笨了。一心想著,要下雨了,得趕緊回家!害的他們幾個也跟著溼了。你回來吩咐人,給外頭也送一鍋薑湯去。”
春華“嗯”了一聲。
薛蟠見她神色有些淡淡的,納罕道:“你這是怎麼了?”
春華是個有心眼兒的。她原先對薛蟠也存了一段心思,故而會跟秋雨不大對付。可她比秋雨聰明,雖然是薛蟠這裡的大丫頭,卻從不會照著秋雨那般今日打小丫頭,明兒就罵老婆子。相反,她在這個院子裡,要遠比秋雨得人心。到了後來薛蟠處置了秋雨一家子,她就隱隱感覺到,大爺跟之前不同了。好好兒伺候,他也不會虧待了誰。有點兒小心思往前湊的,都沒得了好兒。她也就漸漸地歇了這份兒心思。可是今兒太太叫她過去問話。聽著太太的意思,她年紀也不小了,或許過不了多久,就得放出去配人了。
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沒什麼,天太熱了,人都懶怠了呢。”
薛蟠不疑有它,甩了甩半溼的頭髮,幾顆水點兒飛了出去。“府裡不是有不少的冰麼?叫人多送兩盆過來就是了。”
春華抿著嘴,“大爺又不在家裡,我們算哪個名牌兒上的人?大爺有對我們的這點兒心思,不如叫人多送些到太太和姑娘那裡去呢。”
“太太姑娘屋子裡不是每日裡都有?”
春華好心解釋,“是有,不過都是定例不是?大爺不過一句話的事兒,太太姑娘那裡,可就不一樣了呢。”
薛蟠大拇指一挑,“好丫頭!想的周到。往後多提醒著大爺一些。明兒你就吩咐人去。”
“瞧大爺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春華笑了,“看看這天兒,雨下的這麼大,停了就是涼快的。送什麼冰呢?等天放晴了再說不遲。”
薛蟠到底沒能當成這孝順兒子體貼兄長。第二日,他發燒了。一說話,鼻音就重重的。
薛王氏和寶釵看視了一回,又請了大夫來瞧。開了藥熬得了,薛蟠捏著鼻子灌了下去。
薛王氏看著兒子躺在床上,圓乎乎的小臉兒似乎一夜間便瘦了些,大眼也沒啥神采了,心疼的不得了。
“我就說跟著你的那幾個小子不頂用!昨兒恁大的雨,連句話都不會說,硬生生讓你淋著回來了!依我說,都該打一頓才是!”
薛蟠渾身發冷,藥才喝下去,效力還沒發作,裹著一床紗被哼哼:“也是我沒當回事,想著大熱天裡頭不礙的呢。”
“昨兒到底出去見誰了?弄得一身狼狽回來!你那些個狐朋狗友的,也該斷了!如今你不比從前,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呢。”薛王氏猶自想著本家幾個爺們找事兒。
“媽,外頭的事兒您不懂。”薛蟠一副好孩子狀,扯著薛王氏袖子,“哪裡是狐朋狗友麼?張家何家,都是咱金陵有頭臉的人家,您原先不是也跟他們府裡的女眷有過走動?多拉攏著些總沒錯的。”
寶釵坐在一隻圓繡墩上,輕聲道:“媽媽,哥哥說的對呢。咱們娘們兒在家裡不覺得如何,可是哥哥在外邊,到底也是要人幫襯的。多幾個說得來的朋友,總是好的。”
薛王氏嘆了口氣,眼圈兒紅了。“若是你們父親還在,何須我兒如此?”
又想起本家爺們做下的事兒,咬牙罵道:“人都說是一個好漢三個幫,你們父親去了,本家的爺們兒正是該當合起力來幫扶我兒的時候。要是他們靠得住,省了我兒多少事情?偏偏咱們家裡那些個白眼狼,只知道每年坐收紅利。看著咱們孤兒寡母的,以為咱們好欺負呢!”
薛蟠最怕這女人掉眼淚,好歹是自己的媽。要說偏心麼,不能說沒有。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對自己,她也是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