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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閃失?弄不好,那可是要連累全族的事情!這銀子好領,採買難辦。既要合了上頭的意思,又要自己不能吃虧,裡邊兒的學問大了去了。蟠哥兒你打小兒就沒看見過戥子罷?更別提跟著你父親學學怎麼做這買賣了。你父親在的時候,我也常聽他嘆息你這邊兒不知世事,既是這樣,族裡也非無人。我們的意思,族中大事有幾個老傢伙呢,生意上頭也有你堂叔堂兄,你呢,跟著好生學習幾年,等大些了,做出幾件事兒來,叫大家都敬服你了,再接掌家事和生意也不遲。”
長篇大論的說完了,猶自向薛蟠點了點頭,似是示意他自己全係為他著想。
薛蟠心裡頭罵娘,不過這老東西可不能動,怎麼說也是個爺爺輩兒的,這個年頭講究個孝敬,不管有理無理,動了就是自己不敬尊長了。
看著薛蟠臉色不好,底下六老爺挑挑細長的眉毛,輕笑一聲,“蟠哥兒,六叔說話直了些,你可別往心裡去。我們幾個做長輩的,自然不會害你,也都不過是為了全族人考慮罷了。你要是就此多心,可就實在不識好歹了。”
“哼!他一個毛頭小子,與他說這許多作甚?本就不是個懂事的,合該方才叫了大嫂子留下才是!”
五老爺剛被薛蟠嘲諷了一回,這會兒心裡正不自在,說話口氣衝的很。
合著,三老太爺唱白臉,五老爺六老爺□臉,底下還有幾個跟著點頭的。瞧著這番架勢,還真當自己是碟子菜了!
“三爺爺,您這話真是說到我心坎兒裡了。”薛蟠搭拉著眼皮,嘴角兒似笑非笑,“我父親在的時候,的確說過皇商的差事聽起來體面,其實裡頭最是有大學問的。”
底下坐著的眾人聽了這話都是一喜,三老太爺笑道:“我就說呢,蟠哥兒原也並不是個糊塗孩子。”
薛蟠擺擺手,“我話還沒說完呢。不管什麼事兒,誰沒個第一次?我就不信在座的叔叔哥哥們生來就會做買賣。之前我是不好這個,可跟在父親身邊看也看得不少了,要說我沒見過戥子就萬事不懂,這話我可不能贊同。我父親沒了,我就是薛家的家主,大事小情,自然是拿主意決斷的,再沒個跟個活計一般去親自用戥子量銀子。三老太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呸!”六老爺下首一個比自己沒大幾歲的跳了起來,“誰封了你做家主?你若是個有本事的也就罷了,滿金陵城打聽打聽去,誰不知道你蟠哥兒鬥雞走狗不務正業?你要做家主,難不成以後讓大家都跟著喝風吃屁去?這裡的人都是你的長輩,再不然也是你哥哥,你若是識相,只聽了三太爺的話 ;,咱們也沒的說。若是一味地不肯聽勸,咱們也好辦著,衙門的大門現成開著,就請了人來分家,沒別的話!”
就是他了!
薛蟠正愁沒個立威的人,眼瞅著這個獐頭鼠目的,年紀也不算大,估摸著跟自己個兒就是個平輩,正好!
眼睛一瞥旁邊兒站著的老管家薛四,薛四會意——因為老爺去世,大爺這些日子太過傷心,人總是蔫蔫搭搭的,怕是一時沒想起來這個說話的是誰。
忙弓了身子在薛蟠耳邊低聲道:“大爺,這是四老爺家裡的螯大爺。如今四老爺身子骨不便,偏癱在床上,族裡有事兒都是螯大爺出面。”
薛蟠朝著薛螯冷笑:“誰封了我做家主?”
突然站了起來,指著薛螯道:“告訴你,長房嫡子繼任家主,那是祖宗的規矩!你問誰封了我?地底下問老祖宗們去!只怕祖宗不認你這不遵祖訓的不肖子孫!”
薛螯大怒,眼瞅著屋子裡都是撐腰的,幾步跨到薛蟠跟前,立著眉毛尚未說話,眼前一花,跟著頭上便是一痛,眼前熱乎乎的一片血紅。
眾人登時大亂,五老爺立起身喝道:“薛蟠!你做什麼!”
又有兩個人搶上前去扶著薛螯,一疊聲地叫人去請大夫。
薛蟠這一下子是運了半日氣的,下手不輕。薛螯捂著腦袋,手縫兒裡滲出血來,另一隻手顫著指薛蟠,“你,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薛蟠將手裡的銅鎏金虎頭鎮紙扔在地上拍了拍手,“我爹才入了土,你就能上門來欺我年幼,妄圖奪了我家主之位,謀了我皇商的差事,大爺我打你是輕的!”
“蟠哥兒!”三老太爺鬍子都氣得抖了,他年輕時候也好附庸風雅,自詡是個斯文人。原先就知道薛蟠是個混人,可萬想不到他竟敢當著滿屋子長輩動手打人。
薛蟠來的時候早命人去傳了幾個長隨過來候著,這會子都站在廳前,一個個人高馬大橫眉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