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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是驚恐地回頭望去,就看到了父親高大的身影,在我期待了二十三年之後,終於第一次出現在母親的房門外。
在那閃爍璀璨的白光之下,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身影前所未有的虛弱,背後的閃電似乎將他深刻的容顏勾畫地出奇的落寞。
不知道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我踉蹌著離開了房間。
隔著朦朦的雨線,我已經模糊的視線隱約看到,母親她用最後的力量轉過頭去,她微薄的衣袖像是一隻冬日的蝴蝶,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她自始至終沒有看父親一眼。
我向來堅強高大的,似乎這個世上沒有什麼能夠壓垮的父親,在母親的床榻之前茫然失措,他彷彿是在對抗著什麼,劇烈地顫抖著。終於,再也支撐不住這讓人崩潰的重量,他跪倒在她的床邊,輕輕把頭依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回過頭去。
外面已經下起了暴雨,連綿的雨滴像是傾瀉的箭矢,交織成碩大無比的水之幔帳。地上升騰起層層的水霧,天空變得一片迷濛,在這漫天滿地的空朦之中,我已經辨不出自己的位置,尋不到自己的方向,彷彿天地之中只剩餘了這雨聲,這風聲,這雷鳴聲。。。。
很久之後,我試圖去思考父親在那一夜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對於他來說,這個世上恐怕沒有比天下比霸業更加重要的東西了吧。可是母親吧?我呢?還有妹妹呢?
當他為了那高遠的目標而把身邊地一切都捨棄的時候,夜闌人靜之時。他可是會有稍許的遲疑?可是會有些微的後悔?
我無法理解也不敢去想象。
母親去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父親。
而在那一夜的失態之後,父親卻已經迅速地完全地恢復了日常地忙碌和冷靜,甚至比以前更加忙碌,更加冷靜。
我不瞭解他在忙碌些什麼,我只能夠放任自己消沉下去。遊走於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院子裡,仔細地思考回憶著母親曾經地種種日漸沉醉不能自拔。曾經撫摸過無數遍的橫欄雕樑。曾經戲耍過無數次地水池樹叢都開始變得模糊遙遠卻又熟稔流暢。
秋去東來,我感受不到身邊季節的輪迴。也察覺不到時光的流逝。恍惚之間,彷彿已經完全從這個世界上脫離。
直到幾個月之後,父親告訴我,他已經上奏安排好回鄉祭祖的事務,我才逐漸從這樣的失落之中解脫。
然後,我帶著母樣的骨灰按照父親地安排回了故鄉墉州。
在墉州邊關高聳的城牆之下,我聽聞了父親苦心籌劃了二十多年的一切。
這樣翻天覆地的陰謀讓我震驚失措,讓我驚恐莫名。
然後,我地心中浮現起她的身影,浮現起她們的身影。
父親把多少東西留在京城裡。留在遼人的手中啊,嫡母,妹妹,還有她。。。。。
我生命之中寶貴的並不多,卻要接二連三地去承受這樣失去的打擊。
我派人暗中潛入京城,去尋找她的下落,去打探嫡母和妹妹的情況。每一條訊息都讓我失望,對於重要地人質,遼人的看守嚴謹地出奇。而對於她,更是連一絲存在的訊息都打探不出來,她彷彿就是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
這樣的訊息禁不住讓我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彷彿她在一個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擁有著我所不瞭解的秘密。
滄海桑田,聚散離合,世事總是奇妙難言。
在我自己都講述不清楚的一次機緣之下,我和她竟然竟外的重逢了。
在天下局勢變得更加迷濛難測的時候,與她的重逢帶給我的是純粹的喜悅。
就算是知道了她背後的秘密,知道了她其實不是一個簡單的宮妃那樣的身份,也並沒有沖淡這份喜悅分毫。也許,在我的心中,早已經明白的,她並不是一個簡單柔弱的女子,不是一隻被困鎖在重重宮牆裡的籠中鳥。不是被養在深深宮闕里的盆中花,她的眼中有廣闊的世界,她需要的是足夠她飛翔的藍天和大地。
我和她一起回到了墉州。
而緊隨著失而復得的喜悅到來的,卻是嫡母和妹妹,以及倪家存留在京城所有家人的噩耗。讓我從喜悅的巔峰瞬間跌落入了萬丈深淵。
我想起童年時候那個粉琢玉砌的小女孩,那個胖嘟嘟地固執地反覆攀爬那一扇窗戶的小女孩。
我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打擊,只有用瘋狂珠工作來麻痺自己。
我也無法想象父親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