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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縝淺笑:“忍我讓我?你是以哪個身份說這些話來著?你只不過是一個外人,良家與你有何關係?我是良家的長媳,對你,有權驅,有權趕,但你每回蹬門,我可曾驅過趕過?我公公婆婆雖然疼你,但我真若趕了,他們也攔不住,你信與不信呢?到今時,我不介意將你的話從頭說起。”
揮了揮袖,隨行的娉兒當即自車裡搬下一個靠背矮凳,攙主子坐下。羅縝不想居低望人,目注他方,悠悠道來:“我婚前的事,晉王爺慕我才貌屬真,屢以側妃之位誘我屬真,但如果我當真允了晉王婚約,自然不會有國君指婚,不會有滅門之禍,我怎會遠嫁相公?這些,那個對‘寵愛頗深’的恩人沒有告訴過你麼?再有,你說九王府我與人眉目傳情,與誰眉目傳情?六王爺?還是哪位達官貴人,你說得出姓名,我便能叫了人來對質,我相信,九王妃的面子,大家都會給。”語氣稍頓,唇挑譏諷,“還有,你對我相公心生愛慕。愛慕別人的相公尚能說得理直氣壯,你也算強人了。本來,有人愛我相公我並不介意,只要我相公只愛我一個就好。可是,你確定,你愛的是我相公這個人?不是良家的長公子?不是會理帳會緙絲的良之心?你一再說你是孤女無依,那麼,你埋伏在這四周的幾位高手,是為了保護你這個孤女無依的弱女子?還是為捉我與六王爺的‘姦情’呢?”
“對了,姚小姐,我不妨告訴你,處處忍讓的人,是我非你。若不然,就如你所說,我財力雄厚,我有大把金銀,就算沒有良家,我的嫁妝也足夠買你幾十條性命,我只要稍動手指,你就可以消失得無知無覺。你還能有機會站在此地拿一副嬌弱面孔博取旁人同情?”唉,真是的,非要逼得她露出一副財大勢大的嘴臉,無奈呢。“你是否明白,我忍你讓你到什麼地步了呢?”
“羅縝,你……以為,你如此說,我便會怕了麼?你口口聲聲說你愛之心哥哥,你可是真的愛他?你能讓人冒你而來,你尚帶著僕婢隨行,你根本不是愛之心哥哥!你若愛他,不會置他安危於不顧!你若愛他,不管真假,你都會獨自前來!”
“什麼真假?”
“那封信……”
羅縝撫鬢,微搖螓首:“姚小姐,你終於承認,是你留書約我來此,是你以相公的安危要挾我一人獨行了?”
“我……你……”
“珍兒,珍兒!”有人由遠及近,跑個氣喘吁吁,“你來了喔?你不是說你不來廟會,之心正要走,範範告訴之心,珍兒來了,之心好高興好高興,拼命跑喔……”
羅縝盈盈立起,取帕揩去他臉上處處可見的餅渣糕漬,“今天玩得高興麼?”
“嗯,高興喔,之心很高興,之心給娘子和寶兒買了好多好多好東西哦,範範,快來快來,讓娘子看啦~~”
“等會兒再看,相公。娘子有事請相公幫忙。”
之心欣喜眸大雙眸:“之心幫忙?之心幫娘子的忙喔?”
羅縝頷首,自袖內拿了那封留書,“相公,看看這幾個字,錯在哪裡?告訴這位依依小姐。”
“縝兒,有人綁之心,打之心,快來救之心,之心好痛……這是什麼啊,娘子?”
“這是字啊,相公說這幾個字有沒有錯處?”
“有喔。”
“在哪裡?”
“這個字,不對!”之心指著頂頭一字。“珍兒是珍寶的‘珍’啦,是好珍貴好珍貴的‘珍’,不是這個字啦~~”
羅縝唯覺自己的相公實在可愛,顧不得眾目睽睽,提足在相公額上一親:“相公真是聰明。”
“嘻,之心聰明哦?娘子再親……”
相公嘴裡的“珍兒”,從來不是旁人嘴裡的“縝兒”,這樁妙事,在此之前,除了之心和珍兒,最親近他們的紈素、範程也不曉得。羅縝初拿到那封留箋時,心亂如麻中,確如姚依依所料,不管真與假,都要自己一人前來。但凝盯之時,那個從未在相公筆下出現的“縝”字,在在給了提醒。
“姚小姐,你動用九王爺的私人印鑑,約六王爺至此。再以相公安危迫我一人前來,同時你邀我的公公婆婆‘無意至此’,為的就是捉姦成雙,給我佐實一個已經讓你推過波瀾的罪名。如此,能讓你達成什麼呢?輕者,我失信於公婆,被收回良家財權?重者,我被公婆做主休棄,成為下堂婦?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最壞的結果到我頭上,我依然是擁有萬貫家財的羅家大小姐,鬧個不好,我一個惱羞成怒,就與你來個魚死網破,豁出家產,買你一顆人頭。甚至,不必我花一文錢,只一句話,倚靠羅家為生